;等谢于归到时,刘夫人顿时惊讶:
“你这是走到哪里去了?怎么这半天才来?”
之前在承明殿那边时,那太监说是太后娘娘召见,她听闻谢于归先走的时候就已经吃惊,可谁想到她们明明要晚上许多,可来了寿安宫后居然不见谢于归。
这后宫里到处都是贵人,随便冲撞一个便是要命的事情,刘夫人久不见人还以为谢于归出了什么事儿,此时瞧见她时心头才松了口气。
谢于归朝后看了眼,却见之前引着她过来的小太监已经没了踪影,她眉心轻蹙,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仔细捋一捋却又没什么头绪。
“于归?”
刘夫人拉着她,“怎么了?”
谢于归回过神来,见刘夫人担心的看着她,开口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路上耽搁了一些,所以来晚了,太后娘娘还未曾召见吗?”
刘夫人见她神色如常,虽有疑惑却没多想,只说道:“还没呢,说是太医还在里面没出来。”
“这么久还没出来?”
谢于归忍不住抬头朝着不远处看了过去,就见到门前垂下的帘子。
那暖帘厚重,将里面遮的密不透风,完全瞧不见里头情形,而守在门口的宫女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脸上更是瞧不出什么来。
刘夫人见她打量那边,突然拍了拍她手:“太后娘娘的身子有太医操心,别多想。”
谢于归眸中一愣,等反应过来刘夫人是怕她问的太多惹来事端,心中微暖:“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刘夫人见她通透,笑了笑。
她就喜欢谢于归这性子。
……
之前送替谢于归引路的那小太监离开寿安宫后,就直接返回了南明阁。
等寻着路径入了梁下之后,就瞧见站在那里的人。
“王爷,奴才与顾少夫人试探过,她身上没什么异常,而且她对宫中也不怎么熟悉,奴才故意带着她绕了几处远路她也未曾察觉。”
“遇到兰芝时,奴才也刻意提过前朝的事情还有芝兰的身世,只顾少夫人没有什么太过的反应。”
亭中之人转过身来,赫然正是韩恕。
韩恕看着他:“她可曾询问过太后的身子?”
小安子摇摇头:“没有。”
“关于陛下的事情呢?”
“也没有。”
“她都说了什么?”
小安子低声将之前谢于归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等他全部说完之后就停了下来,而韩恕则是紧捻着袖口,面无表情。
旁边许四隐上前,挥手让那小太监退下之后,这才抬头道:“王爷……”
韩恕:“之前交代给你的事情可办好了?”
许四隐点点头:“已经办好了,待会儿就会行事,只是王爷,您到底想要试探顾少夫人什么?”
要是想要清算皇陵之事,大可直接动手,而且谢于归就算真相做什么,也断然不敢有伤及太后和陛下之意。
王爷这般试探她到底是想要知道什么?
韩恕抿唇时,眸色冷沉。
“王爷……”
“你什么时候也跟季三一样多嘴?”
许四隐微动了动嘴唇,不是他跟季三通一样,而是这段时间自家王爷所做的事情太过奇怪,叫人摸不着头脑。
要说王爷想对付谢于归不像,毕竟厉王府行事从未顾忌过什么。
王爷如果真想教训谢于归,大可让他去把人抓了就是,偷盗皇陵就算不是死罪也能扒下她一层皮。
可要说不是,王爷对于谢于归的关注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些,不仅让人调查谢于归身遭一切,还想方设法的让宫里的人言行试探。
许四隐弄不明白。
王爷到底想要试探谢于归什么?
他和谢于归也算是见过几次,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王爷这般费尽心思的?
许四隐心里憋不住的疑惑,可韩恕却丝毫没有替他解答的意思,只转身就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许四隐也只能歇了询问的念头,连忙跟了上去。
……
寿安宫中。
一行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那边暖帘就被掀了开来,打头出来的是太医院院首汪鑫阳。
汪鑫阳看着年迈,留着胡子,哪怕穿着厚裘出来时依旧被冷风吹的一哆嗦。
老头儿胡子稀稀拉拉,神色一本正经,只是那光溜溜的几乎瞧不见发顶的大脑门子却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汪鑫阳养了一辈子头发,对他那寥寥无几的发丝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谢于归还记得她死之前这老头儿还说他刚寻到了生发的秘方,怎么三年不见脑门越发光溜了。
冷风吹过,汪鑫阳连忙拿过帽子盖住脑袋,护住他那为数不多的宝贝头发,然后才扭头对着跟出来的魏嬷嬷说道:
“太后娘娘只是偶感风寒,不过一定要注意着,少见风,别碰凉物,多休息,那汤药也得日日喝着不能停下。”
“太后娘娘胃口不好,等会儿我回去之后,会叫人送些东西过来,你们照着房子熬了药膳给太后娘娘吃,能调理肠胃,也能让太后娘娘好受些。”
魏嬷嬷闻言连忙记下来。
汪鑫阳又叮嘱了几句,扭头瞧见下方站着的一群人,目光顿了顿道:“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诞,可还是要忌着别让太后娘娘太过劳累,免得太后娘娘身子受不住。”
“汪太医放心,奴婢知道。”
魏嬷嬷答应下来后,汪鑫阳就没再多言,转身便直接朝着宫外而去。
魏嬷嬷瞧着他背影轻叹了口气,哪怕汪鑫阳说的再好,可她贴身伺候着太后娘娘却也知道,太后娘娘的身子是真的不好了。
早起时,她在旁唤了许久太后都没醒过来。
她当时吓得险些没了魂儿。
魏嬷嬷眉宇间有着一股子掩不住的愁意,只是在瞧见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时,强行将那股愁色压了下去,上前时对着众人行礼说道: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让诸位夫人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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