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一职,入大理寺狱等候查办吧。”
苏淮安道:“罪臣领旨。”
话音一落,礼部和内阁的几位重臣面色不由一僵。
说是革职查办,可谁不知道,“怀荆”此人,那是皇帝钦点的状元郎。
而且大理寺狱,那儿简直就是苏淮安的老家……
四周静默,暗暗揣测帝王心思。
“诸卿若无异议……”萧聿倏然起身,用指腹点了点案几,一字一句道:“延熙元年,苏氏谋逆一案,即日重审。”
楚太后怒视着萧聿道:“陛下当真信了这逆贼的话?”
萧聿淡淡起勾起嘴角,笑道:“儿臣信与不信,还得看三司会审结果。”
楚太后低声道:“好、好极了,哀家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太后拂袖离去,众人噤若寒蝉。
萧聿咳嗽了几声,道:“诸卿先下去吧,长公主留下。”
众人齐呼:“陛下保重龙体。”
——
众人接连从崇华殿离去。
薛襄阳刚回到刑部临时办案的廨房,立马就变了脸,他“咣”地一声砸上门,回手提起苏淮安的衣襟,将人抵在门上,怒道:“我该叫你苏淮安,还是叫你怀思伯?算计好了的,嗯?”
何为怒发冲冠?
大概就眼前薛襄阳的样子。
乌纱帽下的每一根发丝仿佛都在震颤。
苏淮安轻声道:“薛大人息怒。”
薛襄阳咆哮道:“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你她娘的耍老子!啊!”
他不仅想法子帮他升官位,送他宅子,甚至同情他被长公主欺辱,还请他吃饭喝酒,这他娘的,合着长公主连孩子都给他生了。
还儿女双全。
一想到这些,薛襄阳的心肝脾胃可谓是一起颤,忍无可忍,直接挥了一拳。
苏淮安抬手接住,看着薛襄阳道:“今日,我不是薛大人的犯人。”
薛襄阳咬牙道:“苏淮安,这事我跟你没完”
苏淮安看着他,认真道:“薛大人与我势不两立,只会叫旁人看了笑话,认为薛大人被算计了。”
看着苏淮安这张孔雀开屏似的脸,薛襄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些年他追着苏淮安到处跑,结果这人竟跑到自己眼皮底下算计他!
薛襄阳恶狠狠道:“你敢不敢赤手空拳与我打一场?”
苏淮安又道:“大人不如与我和睦而处,如此一来,谁不叹一句薛大人的手腕。”
薛襄阳道:“你她娘还上瘾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大声道:“启禀大人,大理寺来人叫咱们移交嫌犯。”
薛襄阳松开了他的衣襟。
门开了。
苏淮安随大理寺的差役离开,临走,还回首与薛襄阳拜别,“大人,景明先告辞了。”
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亲密。
薛襄阳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表情。
刑部主事偷瞄着薛襄阳,不由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
另一边——
萧聿将长宁长公主单独留下问话。
萧聿的脸色并不好,嗓音也发哑,“这么大的事,你瞒了朕三年?”
他至今都记得萧琏妤给他写的一封封信。
开始是说,患了心疾,需要静养,后来干脆威胁他要出家。
萧琏妤虽然受宠,但从小就怕他这个三哥。
见他目光透着寒意,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道:“皇兄,长宁并非有意隐瞒……”
萧聿负手而立,低头喘息间,只听萧琏妤轻声道:“长宁便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四年前朝廷正陷于危难,又岂敢给皇兄添乱?”
萧聿伤口尚未痊愈,又咳嗽几声。
萧琏妤小声道:“长宁自知所作所为,本就是于理不合,后来见了嫂嫂一面,就更不敢与皇兄说了。”
萧聿看着她道:“四年前……你进宫了?”
萧琏妤点头。
萧聿道:“什么时候?”
萧琏妤垂眸道:“延熙元年,七月十九。”
也就是她离世的一个月前……
提到延熙元年,萧聿心口不由发堵,喉咙隐隐发紧,“她……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嫂嫂那时候特别瘦,连一身素衣都撑不起。”想到那一幕,萧琏妤不由有一丝哽咽,“嫂嫂只说,让长宁日后多进宫,陪皇兄说说话。”
“长宁有愧皇嫂嘱托。”
萧聿呼吸忽然一窒。
忽然想起,他登基后最忙的那段日子,曾抱着她,与她说,“这皇宫里,除了你,朕都不知该与谁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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