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在萧瑟的冷风中冻得通红,但她仍然执意摘掉手套,画笔在她手里似乎有了生命,涂涂抹抹中将银装素裹的雪景和那一排瑟瑟发抖的柳树牵进了画面。
正看得入神,手机响了,阿宁接通:“说。”
“那小子开车出来了,我在后面跟着呢!”
“到哪儿了?”
“还在路上,看样子还是往那家商场拐。”
“好,盯住。随时联系。”
“嗯。”石头挂断电话。
又画了一会儿,依彤收起画板,脸蛋冻得绯红,双手捂着面颊取暖:“宁哥,冻坏了吧?我们回酒店吧!”
“画完了吗?”
“框架已经出来了,回房间再加细节。”依彤背上画板,搓了搓手。
“走。”阿宁走在了前面。
回到曼哈顿大酒店,依彤进了自己的房间。阿宁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他心里有点急,江城肯定是不宜久留,得尽快让依彤拿下刘小个子,然后引他去滨城再以身*许,这样才能百分之百地把他送进监狱。在江城动他想都不要想,像他这样的地头蛇,在当地可谓手眼通天,弄不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宁和衣躺在床上,脑子里设计着接下来的方案。这时,手机又响了,阿宁接听:“喂,老大,那小子养了不止锉刀一个小偷啊!我看见有一个戴鸭舌帽的老头跟他嘀咕了几句之后就去偷钱包了,不一会儿就偷了两次。”
“哼!锉刀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死八个也不要紧,他刘小个子转身就能找出十个来。我问你,他是一个人去的还是有别的警察?”
“下车时就他一个人,商场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我就不知道啦!”
“现在他在什么位置?”
“公厕后面不远有一个修表的亭子,他现在和两个男的在里面坐着呢。”
“好,继续盯着吧,饿了就自己买点吃的。”
“嗯!”
放下电话,阿宁又想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刘小个子枪不离身,真正收拾他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先拿下他的枪。这个问题怎么办?最有效的办法还是让依彤下手,在最恰当的时机把枪藏起来或扔远点……
正想着,响起了敲门声,阿宁起身贴近房门:“谁?”
“我,依彤。”
阿宁打开房门,依彤拿着画板走了进来。她没穿外套,雪白的绒衣里面仍然只是丘陵状态。她笑了一下说:“宁哥,你看我画得行吗?”
接过画板,阿宁仔细欣赏画作,虽然画面上的景物都没着色,简单而朴素,但与自己眼睛看到的实景很相像。他觉得这可能就是艺术吧!看了一会之后,他以一个外行的眼光欣赏地点了点头:“挺好,挺好。”
“呵呵,还好呢!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依彤腼腆地笑了笑。
“这就行,一般人肯定画不出来这样。我是这么打算的,等看准时机,你就背着画板制造一个被他的车刮倒的假象。他看你是个漂亮单纯的女学生,肯定会理所当然地想要接近你,剩下的就看你怎样施展手段了。”阿宁说完双手重重地按了按依彤消瘦的肩膀。
依彤身子一斜,红着脸说:“宁哥,你放心吧!是个女孩子都知道怎么让男人喜欢自己。”说完低着头转身就要出门。
阿宁拉住他,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依彤,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
依彤一回头,坚定地说:“宁哥,不用那么为难,我不是已经收了你的钱了吗?我们之间是交易。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势如破竹地喜欢上我。”
“还……还有一件事,他身上带着枪,为了方便控制他,到时候……到时候你得把他的枪扔远点儿或者藏起来。”阿宁有些吞吞吐吐。
“我知道了。”依彤又要转身。
“待一会儿咱俩出去吃饭,有可能下午就行动。”阿宁满脸的愧疚。
“好,我回房间穿衣服。”
依彤一走,阿宁心头的负罪感又加重了一些,不管这个姑娘曾经怎样,那都是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她即将在自己手里走向沉沦,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是罪魁祸首。矛盾感在阿宁年轻的心脏里左突右冲……
吃午饭时,依彤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个善良、勇敢的大男孩有他要办这件事的坚强理由。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求什么呢?还奢望什么呢?既然他那么善良,自己又得到了那么丰厚的报酬,踏踏实实去帮他好了!依彤看阿宁有意识地躲闪着愧疚的眼神,更能断定他是个有心人。于是故作大方,无所谓地说:“宁哥,多吃点儿,别总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没遇见你,我……我不还是在歌厅挣钱嘛!我也没把刘小个子当别人,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客人。如果打这以后能脱离这行,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呵呵。”
阿宁看着依彤眼里的强颜欢笑,心里突然又增加了一分心疼。不过,她能如此看待这个问题也好,这样大家都从容些。
这个念头让阿宁轻松不少,他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嗯,你能这样想我心里还好受些。你也多吃点儿,一会儿我们回房间好好研究一下细节。”
“嗯!”依彤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石头打来电话:“老大,刘小个子在商场关门前和两个大个子开车走了,我一直跟到了一家驴肉馆,现在他们几个喝酒呢!”
“继续盯着,看他家住哪儿。”
“嗯!”
喷香的饭菜阿宁和依彤都没吃出什么味道。回到房间,阿宁拧开一瓶百事可乐递给依彤,坐在了她旁边,平静的脸上仍然夹带着一丝愧疚:“依彤,今晚刘小个子和几个男人在喝酒,估计他不会有什么雅兴,就算想扯犊子,也会直接去歌厅或者洗浴中心了。今晚石头差不多能摸清他家在哪儿,明天早上咱们就行动,你在他出门不远给他来个偶然事件,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行,我明白,女人想接触男人一点都不难。然后呢?”
“然后你想办法把他*诱到滨城,在滨城的任何一个地方发生关系都可以,然后告他强*。但要记住两点,一是要想办法让他的枪离身,二是保留好证据。”
“嗯,我会见机行事的!那咱们怎么联系?”
“等石头回来把手机给你用,但你不能让刘小个子知道手机号码。最好明天咱们现去办一张手机卡,用你自己的身份证去办!”
“嗯!”
两人正聊着,门铃突然响了。这个时候谁来敲门呢?阿宁警觉地贴上房门,沉声问:“谁?”
“谁,你说我是谁?”
阿宁一听,原来是雅茹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怔愣的依彤,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朋友。”说着打开了房门。
雅茹今晚的打扮像一颗火灵灵的嫩白菜,束腰的白色休闲短大衣把本来不算太*满的胸部呈现得很壮观,很有点惊涛骇浪的意思,好像一对有生命的小动物,挣扎着要跑到阿宁那双昨夜还肆意亵玩过它的手上。灰色短皮裙短得相当恰到好处,正好遮盖住被紧身弹力裤显出成熟*腴的大腿根儿,高筒皮靴把细细的小腿最大程度地拉向*感。
但人美不代表心情会一直美,当雅茹看到床头站着的依彤时,她那双会说话的眸子立马露出了敌视,撅起了被阿宁定义为贪婪的小嘴儿,冷冷地问:“她是谁?”
“她是来帮我办事的。”阿宁强装镇定地把她让进房门。
雅茹迈着硬装出来的优雅步伐踱到有些不自然的依彤身边,用去动物园看猴子的眼神挑剔着依彤的身材。反正阿宁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依彤除了身材单薄一些之外,面容一点儿不比雅茹差。
两个同样闪着水润眸子的漂亮姑娘都憋着一口气打量对方,但自卑感使依彤不敢拿自己的容貌当做与别人媲美的本钱,微靠床头柜的身体不露痕迹地轻抖了片刻,她稍稍低下了头,怯懦地说:“宁哥,我先走了,你们聊。”
“噢,好。”阿宁有点蒙,他还没学会处理这种狭路相逢的突发事件。
依彤轻轻关上房门,阿宁不放心地按了按门把手,将房门锁好。一回身,他直接被像个打翻了醋坛子的泼妇一样的雅茹用审视的目光逼住:“她是谁,说实话!”
阿宁一乐:“她是来帮我办事儿的,我和她啥关系都没有。”
“哼!口是心非。”雅茹扔下了手中的小皮包。
阿宁不想把事情弄复杂了,郑重地解释:“她是来帮我办事儿的,连朋友都不是!”
“那你为啥不说我是你女朋友?”雅茹委屈地嘟起嘴。
“嗨!现在我能有女朋友嘛?”阿宁无奈地笑了一下。
“不说了!”
雅茹理解了阿宁目前的心态,她知道这个爱死人的男孩有苦衷,也知道他有比男欢女爱更重要的事情去面对。于是,她理解了他,用行动理解的。
阿宁急促地搂住雅茹,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光。
雅茹狂野地咬了一下阿宁的下巴,*息着问:“咋想我的?”
“像渴了半年看到一泡*,嘿嘿……”
“死鬼……”两个青春的幼兽缠在了一起……
良久,是石头的敲门声把循环播放精彩情节的两个人分开的,阿宁跳到床下,小跑到门口轻声喊,“等一会儿。”
石头在门外又开怀大笑,使劲儿地敲了一下门:“江北分局的,*黄!”
“滚王八犊子!你扫厕所还差不多。”
“嘿嘿……”门外传来石头狎邪的*笑。
等雅茹穿戴整齐,阿宁穿着内衣打开了房门。石头进屋后带进来一缕凉风,他没好意思看红着脸的雅茹,一脸的坏笑:“嘿!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还知道啊?尽耽误事儿!”阿宁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我这就走,给你俩腾地儿!他家我摸着了!在东三条路。”石头说完从包里抓了一把钱,然后把装钱的皮包扔到床头柜上,转身就走。
“你干啥去?”阿宁不解地问。
“嘿嘿……找卖地瓜的去呗!”
“别瞎溜达,明天早点回来。”
石头站了一下,回身趴到阿宁耳朵上小声说:“老大,我今天在商场挂上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娘们儿,不到三十呢!明早六点我就回来。嘿嘿……”
阿宁一扭脸:“你啥时候能挂一个卖点儿大件的?哪怕整个卖立柜的也算有长进啊!完犊子玩意儿。”
石头嘿嘿乐着冲出门去。雅茹捂嘴笑着说:“还说人家呢!你不也是找了个小吃铺端盘子的吗?呵呵……”
“那可不一样,你手上的盘子虽然油腻腻的,但别的地方可是刚开封的!嘿嘿……”
“祸害人……”雅茹快乐得像一个刚刚抢到一条肥鱼的小猫崽。
早上五点半,雅茹刚走,一脸惬意的石头就回来了,他进屋后就脱衣服要洗澡。阿宁有些不解地问:“在那娘们儿家没洗澡啊?”
“没有,还洗澡呢!险些没出事儿!”
“咋的啦?”
“昨晚着急没细瞅,今早上一看,那娘们儿肚皮有点黑,我问她咋整的,她说她老爷们儿一辈子没干过干净活,原先在煤矿下井,现在进城了也是烧锅炉,肚皮能不黑吗?我又问她你老公啥时候回来啊?她说快到家了吧!吓得我抱着衣服就蹿门外去了!刚套巴上衣服,一个灰头土脸的老爷们儿骑着自行车进院了。幸亏我尥得快,否则她老爷们儿还不得让我交磨损费啊!”
“哈哈……”阿宁乐坏了。
“乐啥乐?”石头白了阿宁一眼,哗哗地洗着澡。
“靠,斑马不叫斑马,你这叫格鹿(另类),小姑娘有的是,你非整那些经验比较丰富的干啥?呵呵。”
石头抹了一把脸:“那人家还说亏了呢!说我太酷!让我人多的时候别跟她说话,晚上去找她。说怕我影响她生意,我不带脸去最好。”
“哈哈……”阿宁被石头的话逗得乐不可支。
这时,敲门声响起,是依彤。进门后,她看阿宁乐得满脸通红,犹疑着问:“咋这么高兴呢?”
阿宁一指洗手间的门:“石头掉锅炉里了!哈哈……”
依彤抿嘴笑了一下,微微躲闪了一下眼神,轻声问:“你女朋友走啦?”
“走了。”
阿宁这时才注意到今早的依彤与以前有些不大一样,她的状态很是憔悴,让人心疼,让人牵挂,让人愿意呵护,让人有种愿意付出的*望。她可能不知道怎样去掩饰自己身子的单薄,想刻意突出一下女性的特征,所以才将皮衣的大襟敞开着,长长的白色围巾像仙绫那样飘在胸前。里面穿得很薄,只是一件紧身的白色内衣,胸很突出,相对于她身体的比例来说,显得格外引人瞩目,撩动得让人有种要握住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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