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刻谁都一样,他心情沉闷极了,一动不动地坐着,云娜的脸活生生地浮现在眼前,她哭她笑都那么真切。做为一个男人,不但没有让信任自己、依赖自己,甚至以自己为生命的女人脱离险境,反而还把她丢进了深牢大狱,这是何等的挫败、何等的自我否定啊!他很无奈、很自责、很自卑、很沮丧、很窝囊……
直到透过大堂的落地玻璃窗看见穿着灰色工作服的杨琳琳蔫头蔫脑地走进酒店大门,他才抬起有些坐得麻木的*股,跟在杨琳琳后面走进电梯。
杨琳琳一进电梯就对着镜子撅着小嘴在那儿照,满脸的不乐意,冲镜子里的自己做了好几个鬼脸儿,也没表达完糟糕的心情,正准备再使劲儿瞪自己几眼,突然,她瞟见身后的死老头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光四射,恶心极了。她拧了一下蛾眉,狠狠剜了一眼,无声地骂了死老头子一句,然后目不斜视,不错眼珠地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电梯到了她住的楼层,她这才注意到只有自己按了楼层键,这老不死的根本没按,看来他也是到这层。于是她又为老不死的占了自己便宜瞪了一下眼睛,出电梯的一刹那,她本没在意死老头子跟自己贴得那么紧,迈步向前就走。哪知刚迈一步,老不死的竟然伸出脏手摸了一把她紧致的*股。这还了得,她立马急了,竖着眉毛回手就是一耳光。但没想到老不死的反应非常灵敏,不但耳光没打着,还被他抬手扣住她的细腕,杨琳琳“呀”了一声,立时怒骂:“老流氓!老不死的!敢惹姑奶奶,今天我踢死你!”
伴着骂声她抬脚就踢,但她又失策了,穿平底鞋的小脚刚抬起就被死老头子抓住,她又羞又急,一口唾沫吐在老头脸上,抡包就打。但这姿势太不专业了,她单腿站立,单手抡包,身子失去平衡,旋了大半圈,不但没打到人,还险些摔倒。这下她更急更窘了,嘴里尖叫:“松开我!松开我!来人!来人!”边喊边继续旋着身子抢包。
老头一下捂住她的嘴,笑着说:“小*货,再喊我强*你!”
咦?话挺吓人,声音咋个这样熟悉?杨琳琳停止叫喊,立眉瞪眼斜视着老头,愣了!
“呵呵。”老头又笑了一下,松开她的脚脖,揽住她的腰,用粘满花白胡须的嘴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儿,接着又笑了一声。这时她才醒过腔,伸手到老头脸上抓了一把,又揪揪胡子,最后摘下老花镜仔细盯了盯老头的眼睛,继而后退一步,一脚踢在老头大腿根上,险些没踢到要害,疼得阿宁“哎呀”一声。她憋着小嘴儿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龟儿子,扮成老头吓老娘,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完一声没笑,揪着阿宁贴了一层胶的耳朵捞起就走,一直捞进房间,然后把阿宁往门上一推,回身拿来大剪刀,耀武扬威地喝令:“脱!给老娘脱!”
阿宁的一腔愁闷在逗闹中被暂时赶跑了,他顺从地开始卸下伪装。杨琳琳嫌他动作慢,左一剪刀,右一剪刀地往他身上戳。虽然舍不得使劲,但阿宁也疼得直躲,嘴里一个劲儿地求饶:“姑奶奶,我错了,别扎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多疼啊!”
杨琳琳使劲儿憋着笑,嘴里狠狠地说:“疼?一会子执行一剪梅的时候才叫疼哩!快脱!戳死你,戳死你……”
阿宁边躲塑料大剪刀边乖乖照办。杨琳琳当然没像她发狠说的那样执行“一剪梅”,倒是美滋滋地先挑解渴的姿势将他扑倒。最后,竟然以身*许了。
女人的身体得到抚慰后,就像饥饿的小狐狸吃饱了一样,温顺极了。她软软地趴在阿宁胸口,芊指在阿宁胸肌上划着道道,撅着可爱的小嘴儿问:“为啥不辞而别?为啥关机?为啥装成老头儿?”
阿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抚*着她柔滑的香肩反问道:“你为啥回酒店也穿工作服?”
杨琳琳瞪了他一眼,抬起小脸儿,流转着眼波说:“你个龟儿子,你不在,我穿得漂亮给哪一个看嘛?”
阿宁心里一甜,紧紧地搂住她。甘甜过后,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楚在翻腾,他怕女人离自己太近,因为离得太近,失去时会更受伤。
甜蜜相依良久,阿宁在杨琳琳的怀抱里睡了。但睡着之前,他的身心是分离的,身子甜蜜着,而心里却一直在考虑云娜现在咋样了?她肯定在遭受着*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睡着后的梦里,云娜舞动衣裙在青草地上欢快地奔跑、笑闹,无忧无虑地随风而起,自由自在地飞翔,但是,飞着飞着却猛地被狂风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下惊醒,醒来后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他这才知道,原来梦境不但可以校正来自真实生活的失重,而且更能重复锥心的痛苦。他多想让云娜自由啊!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愿望,只能让它在梦里成真了,但梦又跟现实扣得那么紧,一口气都不让人松。
怔愣半晌之后,阿宁看了眼手表,时间是午夜两点半,身边的杨琳琳睡得跟一只小懒猫儿一样,贪婪地微张着小嘴儿,均匀地呼吸着,小手像猫爪子似的微蜷着放在枕边,一条美腿扔在他腰上,生怕他跑了。壁灯的柔光把她的肌肤照得像柔软的美玉,美得很高贵。他悄悄凝望了她一会儿,深深叹息一声,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了心头,总觉得自己跟所有美好的东西的缘分都进入了倒计时。
在她的额头浅吻了一下,阿宁轻轻起床,拿着夹包进了洗手间。他拿出和石头专线联系的小手机,开机后打了过去。风音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传来石头朦胧的声音:“老大,没睡呀?”
阿宁小声说:“睡了,刚醒,你啥时候睡的?”
石头说:“十一点才睡,这帮小子挺热情,喝了半宿。”
阿宁问:“东西啥的都安全吧?”
石头答:“都在我身边呢!我自己住一个屋,安全。”
阿宁说:“你没别的任务,就是看好钱和东西。咱俩得猫几天,我这两天采取点儿措施,确认安全后,我们再研究下一步。”
石头说:“放心吧老大,我这几个哥们儿都贼保险。”
阿宁说:“那行,睡吧!”
石头说:“嗯,睡!”
挂断电话,阿宁穿上老头的衣服,但没化妆,像个农民工一样悄悄溜出房间,打了辆出租车去了方英家。
因为之前没通电话,他摁了好几遍门铃都没动静。他趴门缝上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声音。他掏出常用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开机。因为自己一开机麻烦事儿就多了,不但容易暴露行踪给日后带来逻乱,而且施慧肯定会打来电话,到时候咋解释,又咋样去纠缠呢?滨城家里倒是没啥问题,自己每次长时间关机都告诉家人和朋友出国了,回来再联系,互相早已习惯了。犹豫片刻,他又把手机装了起来,转身要走。突然,门里传来说话声:“是张宁吗?”
阿宁听出这是方英的声音,他回身贴着门缝说:“是我。”
门开了,方英站在门口,粉色睡衣罩着她*满的身体,用不解的眼神打量着他,满是疑惑地问:“怎么穿成这样?”
阿宁撇了一下嘴:“要饭了呗!”说完走进屋子。
方英关严房门,回头审视着他。等他坐在沙发上,她抱着胳膊说:“修女给我来电话了,说你关机失踪了,让我帮着找你。她都急坏了,闹不好还要有更大的动作。”
阿宁皱了一下眉:“你咋说的?”
“我只能说尽力帮忙呗!”
“你们都通过什么手段找人?”阿宁继续问。
方英说:“我们找人也是通过警方去上手段,比如手机定位、监控亲属和朋友圈,再就是查找乘机、乘船、乘车的记录,另外就是追踪监控录像。”
阿宁点着头问:“还有别的高招吗?”
方英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说:“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阿宁放松身体,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问:“修女还能闹出什么大动作?”
方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仍然抱着膀站着,眼神中的冷有所消减,*腴的身体以看得见的速度分泌着*惑,但口气仍然很认真:“你没惹啥大祸吧?”
阿宁抬起眼光,冷峻地看着方英的眼睛,模棱两可地说:“祸倒没惹啥大祸,不过,干的也不是太见得光的事儿。就是干的正经事儿,我也不想再坑她了。”
方英往前跨了一步,不解地问:“什么坑她?我没听懂。”
阿宁双手垫在脑后,仰在沙发上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是啥人你该知道吧?我这样的人和她在一起不就是坑她吗?我感觉和她多在一起一天,就是多造了一天的孽。”
不知道感情能给女人多大的胆量,面对危险气息浓郁的情人她们似乎不知怕。方英笑了,扭身坐在阿宁旁边,歪着头妩媚地说:“你是啥人呢?”
阿宁撤下手臂,用胳膊肘触碰着她,斜着眼睛说:“我是见着你这样的*货就迈不动腿的畜牲呗!”
方英迷离着眼光说:“男人都是畜牲,有些畜牲很简单,浑身上下都挂着畜生的招牌,所以永远会被人当成畜牲,害不到人的。你这个畜牲就不同了,长了副人的皮囊,嘴里又含着蜜糖,勾着人去舔,但蜜糖里却含着砒霜,早晚要人命!”说着,她的手已经伸向阿宁。
阿宁侧身探手:“你还没告诉我修女还能闹出什么大动静呢?”。
方英咬着嘴唇说:“你不知道……女人为了……追寻感情能翻转世界吗?”说完咬住了阿宁的胳膊。
阿宁皱了一下眉,说道:“她明天再翻转世界吧!我先把你翻转了再说!”
第二天清晨,方英上班了,阿宁睡到了上午十点才醒。他觉得不放心,用专线打电话让石头把仿品和钱送到方英家,那几件精密的设备都放石头那儿。
石头到了之后,阿宁给他留下足够花的现金,又叮嘱他说:“这几天咱俩要深居简出,千万别麻痹大意,等我的消息!”
石头还是那套老头打扮,他把阿宁的衣服掏出来放到沙发上之后,摸起茶几上的一个桃子,边推着胡子大口往嘴里塞边说:“放心吧,我又不傻。老大,咱啥时候卸下这身皮呀?可烀死我了!那哥几个问我为啥扮老头儿,我说接了部戏,适应角色呢!呵呵。”
阿宁瞅了他一眼,又给他扒了一根香蕉:“本身就不该让别人看到这身打扮,我不告诉你,这一点你都想不到?下出租车找个楼空,几把就拽巴下来了。靠!”
石头嘿嘿笑着说:“这回我记住了,那哥几个都没毛病,绝对可靠。”
阿宁皱着眉头说:“不能相信任何人,如果不是咱哥俩,一起干完事儿,我都不会让同伙知道自己的行踪,明白吗?那哥几个如果靠得住的话,多花点钱维持住了,将来兴许用得上。”
石头这些年都是在阿宁的训斥当中受教的,他听话地说:“明白,他们几个都贼服我,肯定没问题。”
阿宁点了点头,示意石头撤退。
石头刚走二十分钟,一身制服的方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她要给阿宁做午饭。阿宁坐在沙发上,望着厨房门口进进出出的方英,心里短暂地温暖着。女人真的有很多面孔,方英昨夜*荡得像*女,上班时端庄得像干部,现在系着围裙又像是贤妻良母。阿宁明白,她这是在向自己表达着她的用心,其实她满可以随手买些便当回来吃的。
在饮食方面受到悉心照料,历来是男人最原始的渴望,成熟的女人都了解这个铁律。她们都明白,表面上男人的感情完全是靠下*激发的,而实质上不然,男人的感情一部分来自胃液的滋养。
方英的手艺不错,又很麻利,眨眼功夫两菜一汤就端上了餐桌。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扒牛肉,一大碗鲫鱼汤,再配上香喷喷的米饭,阿宁吃得不亦乐乎。方英不吃,她说自己减肥,一会儿开车回单位喝一杯自制的营养粥就得了。她一边给阿宁倒啤酒,一边很有内容地笑着说:“上午又接到了修女的电话,催问结果呢,急得不行!”
“你咋说的?”阿宁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说正托人查着呢!还劝她不用担心,说你小子福大命大,精着呢!估计是不方便才关的机,等忙完了就回来了。”方英看着阿宁的吃相,一脸的幸福样。
阿宁点着头:“嗯,说得不错,反正她要知道我被你*养了,得杀了你!”说完得便宜卖乖地坏笑着。
方英撇了一下嘴,精明的美目眨了眨,无所谓地说:“过哪河脱哪鞋,到时候再说呗!昨晚忘了告诉你,女人为了感情不但可以翻转全世界,也可以为了感情背叛全世界!”说完憋着嘴,把脸向阿宁凑了凑,眼里泛起了波浪。
阿宁瞟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人很难琢磨,是个值得挖掘的主。他喝了口啤酒郑重地说:“我得求你件事儿。”说完观察着方英的表情。
“说。”方英甩了一下头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