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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蛇口拔牙(3)(第2页/共2页)



阿宁平静地注视了酒楼几眼,然后问臣子:“估计徐东身边能带几个人?”

臣子摇了摇头:“不好说,一般三五个吧!都是本地的混混。”

阿宁点了点头。

臣子将车拐到路旁另一家酒楼的停车场里,意在随时等待他俩的召唤,然后他面露担忧地看着阿宁和石头下车直奔那幢红色酒楼而去。

阿宁边走边掏出手机给“老火烧”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开摩托车到嬉戏谷,在和臣子相对的另一个道口等着自己。老火烧立马答应,说半个小时准到。

接着,阿宁又给二威打了个电话,问他嬉戏谷离派出所多远?二威说派出所在镇子上,嬉戏谷只有保安,如果有人报案,警察最快二十分钟赶到。

阿宁看了看酒店后面茂密的山林,觉得按最坏的打算,哪怕出问题,脱身也不会太难,于是跟石头加快了脚步。

这家酒楼名叫“君悦”,两人首先在停车场里找到了停在一排各色汽车中间的那台雷克萨斯越野车。

石头巡视着四周,阿宁用手机拍了一张越野车的照片,下面附上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徐东,我们在君悦大厅等你!编辑完彩信,输入从萍萍那儿得来的十个号码,群发出去。

发完信息,阿宁拿出小手机贴在耳边,跟那个东北的摩托车手通话:“哥们儿,一会儿我俩进大厅,你们绕到大厅后面,收到我的信号用枪管把玻璃捅碎,顶住对方。我的信号就是下一次呼叫你们!”

“知道对方几个人吗?”车手问。

“不知道!”

“好!明白了,放心!”车手挂断电话。

阿宁一扭头,看到两个车手就在五十米外停车场篱笆墙的暗影里。他向车手点了一下头,然后和石头风度翩翩地走进君悦大酒店。

有客盈门,年轻的女服务员口中说着:“欢迎光临。”快步上前迎接。

阿宁环视了一下酒店大厅,估计也就四五十平米的面积,而且非常安静,除了服务员没有其他客人,挺适合下手。他对女服务员说:“我们先坐一下,等个人,可以吗?”

女服务员微笑着说:“好的,这边请。”说着把阿宁和石头引向两张木制的椅子,然后扭着腰肢为他俩端过两杯水,说了声:“请慢用。”之后又轻身回到门边,红花旗袍风摆杨柳般衬托着她的身姿。

刚坐下五分钟,阿宁就看到楼梯拐角的缓台处有一张脸闪了一下,随即消失了。十几秒钟后,一行四人出现在拐角。

阿宁一眼便看见走在第三位的那个瘦小身影是徐东。他比照片上还瘦,跟小号的非洲难民差不多,看着都叫人可怜。其他三人都是一米八左右的壮汉,很有点威武的劲儿。但是,在阿宁眼里,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因为他们在和他隔着十几米相对时,眼神都在一瞬间被他的犀利目光撞散了。

阿宁翘起二郎腿,微眯着眼睛坐在木椅上,右手在裤兜里握着手枪,枪口毫不显形地指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左手按了一下小手机的发射键。但看起来他全身放松,神情自若的大将风度如山般巍峨。

石头的右手掐在裤兜后面的腰带上,靠着椅子藐视着几个人,相当的沉稳,似乎不会轻易出手。

可是,走在最前面的大汉仅仅比其他人多迈出了两步而已,石头突然一跃而起,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在大汉的手刚要往后腰上摸的瞬间,大号左轮手枪就已经顶住大汉的眉心:“消停的!”

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镇住了,惊恐地张嘴瞪眼,一声没吭。

石头动作相当麻利,流畅极了,伸手从大汉夹克衫后面拽出了一把袖珍型的发令枪,黑色。

与此同时,“咔嚓、咔嚓”两声,玻璃破碎,酒店大厅的厚窗帘被挑起,两支黑洞洞的枪管捅了进来,伴随的是一声闷喝:“别动!谁动谁成筛子!”

“妈呀!”门口的迎宾小姐刚喊出口,立马双手捂住嘴,蹲了下去,因为石头的大左轮指向了她们。

大厅鸦雀无声。

石头调转枪口的同时,收缴的袖珍发令枪已经替换下了左轮,顶在了大汉的鼻子尖上。

徐东和另外两人都被这迅猛的挟持震住了,微微地颤了几下身子,乖乖举起了手。从他们脸上抖动的肌肉都能数清心跳的频率,可见不是一般的害怕。吧台内的一男一女也很配合这惊悚的一幕,都举起了手。

此时,大厅里苍蝇振动一下翅膀都清晰可闻。

阿宁脸上盖着波澜不惊的冷,像刚下过霜。从这几个人一露面,他就知道胜券在握了,因为凭借多年的社会经验,他断定这几个人包括徐东在内,都是披着猫皮的豆杵子,愣装瞎虎。他们骨子里根本就没有暴戾之气,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估计这些人多半是靠给徐东这个暴发户捧臭脚才能在这一带混出名的。这种菜鸟一遇到真神立马像小鸡见到老鹞子------连抖毛带缩骨。

大厅里的形势控制住了,石头横着眉毛冲被他逼住的大汉说:“咋的,还想跟小爷亮家伙!给小爷跪下!”发令枪顶着大汉的腮帮子使了使劲儿。

大汉慌乱的心神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得到了恢复,估计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去赌对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所以他鼓了鼓勇气,硬着头皮结巴着说:“朋……朋友,这东西壮壮胆子还可以,您可别走火啊!”说完歪着脸斜瞟石头。

石头知道不给对方点厉害瞧瞧是起不到震慑作用的,他迅速接触了一下阿宁的目光,得到了阿宁一闪即没的应允。他阴冷着声音说:“靠你妈的,嗑儿咋这么密呢?把嘴张开!我看你是不是整天拿着假枪吓唬人!”说完又使劲用枪口杵了一下大汉的脸。

大汉蒙了,这种情况下他必然会猜测,难道这家伙真要开枪?不开枪他让我张嘴干嘛?看这家伙的样子真不像开玩笑,如果自己不张嘴,万一他真开枪的话,自己的损伤会更大!张开嘴的话顶多是子弹洞穿两腮,不至于伤到牙床,但愿他只是吓唬自己。电光石火间的思考滑过脑际,大汉又惊又怕地大张开了嘴巴,斜着白眼瞟向石头。

“张大点儿!让你乱说话!”石头的话音一落,手指就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脆响,小口径子弹暴出枪膛,以超音速洞穿大汉双腮,而后翻滚着向前疾飞,将三米外吧台角上的一个大酒瓶哗啦一下击碎成几瓣,最后才不太尽兴地钻进木质窗棂里,击起一小蓬粉尘。大汉随着碎酒瓶里僵硬的草蛇和大朵的灵芝以及浑黄的酒水一起跌在地板上,满嘴都是血沫子,蜷缩蠕动,大张着嘴痛苦地*吟。

枪一响,徐东彻底吓傻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个瘟神在没遇到任何反抗的情况下都能开枪,这哪是吓唬人啊!于是,他哆嗦着和另外两个人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吧台和门口的服务人员也全部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石头若无其事地吹了吹冒着淡烟的枪口,踢了一脚满脸是血的大汉:“靠!真枪啊!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非法持枪,而且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咋想的啊?”

大汉已经说不出话了,随着*吟一口一口地吐着血沫子,面部严重扭曲。

这时该领头的说话了,徐东颤颤微微地试探着松开捂着脑袋的手,抬头咧嘴、眼珠乱转、卑躬屈膝地说:“两位老大,不要紧,我们自己处理,真的没关系,这家酒楼的老板是我朋友。”

石头两步跨过去,一脚蹬在徐东肩上,把他蹬倒在两米开外,怒气冲冲地说:“靠你妈的,少废话!赶紧把身上的家伙都交出来,要是让我搜出来就晚了!”

一听这话,徐东马上蹲起身体冲另一个大汉说:“二胖,快把刀交出来!快点!”

名叫二胖的大汉从腰间摸出一把卡簧刀,颤微微地递给石头,马上又低下头去。

石头掰开卡簧刀在手里翻了个花,嗤之以鼻:“老子剔牙都不用这玩意儿!”顺手扔出窗外。

这时,楼梯口闪出一张男人的脸,马上又缩了回去。石头眼尖,甩手就把大左轮指了过去,“别动,滚下来!”

向上跑的皮鞋声一下停了,一个中年男人缓缓转回身,双手做投降状,一步一步向下走来,僵硬的笑脸固定成一个图案:“呵呵,别开枪,别开枪。”

“梁哥,下来,没有事的,是误会,是误会!”徐东蹲在地上左右扭着笑脸。

中年男人呆滞地走到徐东面前,不知所措地站在墙边。石头伸手拽下他手中的电话,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蹦成了几瓣。然后用大左轮一指中年男人:“听着!谁敢打电话,我保证他走不出这个院子!”说完虎目圆睁扫视了一下几个人。

徐东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看向阿宁,男人之间那种俯首称臣的目光显得他很乖巧。

阿宁半眯了一下眼睛,从徐东的眼神里看到了彻底的顺从。自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冲窗口摆了一下手,两支黑洞洞的枪管消失了。

徐东一看阿宁买了他的账,马上回头对楼梯上后下来的男人说:“梁哥,麻烦你把小江送镇上卫生所包扎一下,就说是玩弩误伤了。千万不要报警,这是一场小误会,我能解决的!千万记住我的话,麻烦了梁哥!”

梁哥不知所措地点着头,然后很有深意地又看向徐东,这个眼神莫说阿宁和石头,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它的意思:到底要不要报警?

徐东扫了一眼阿宁和石头,苦着脸讪笑了一下:“梁哥,千万不能报警,否则我们都脱不了干系。再说……再说这两位老大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唉!快去吧!”说完他推了梁哥一把。

梁哥急忙点了一下头:“哎,好,我马上去办!”然后他慌乱地指了指几个服务员,“你们,你们几个,快……快打扫一下……快……谁也不能说出去啊!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听到这话,服务员们像刚被解除定身法一样,从呆愣中一下活了起来,扶人的扶人,擦地的擦地,手忙脚乱的手忙脚乱……

石头瞅了瞅缴获的改装发令枪,撇着嘴揣进裤兜,然后把大左轮往后腰一别,回到刚刚靠着的椅子旁,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漠视着徐东和另外两名大汉,甚至连溅到脸上的那几滴血都不屑去擦。

“起来吧。”阿宁轻慢地下了命令。

两个大汉起身后退了两步,像一对丧家犬似的低着头。徐东直起蹲麻了的两条瘦腿,抹了一把脸,努力回归平常的面目,向前迈了几步,无奈又丧气地伸出比鸡爪子大了点的手,自嘲地说:“两位老大,我徐东服了!”说完伸着手等待阿宁和他相握。

阿宁动都没动,只是微微把头侧仰了一点,眯着眼睛翘起嘴角,轻蔑地说:“咋的?还非得啃你两块骨头,你才知道老子的牙是钢的呗?”说完眼睛眯得更细了,瞳孔似两根钢针。

石头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继续藐视着另外两人,活像个能把人肉当狗肉吃的凶神恶煞。

彻底臣服的徐东不自然地收回手,陪着苦笑说:“老大,别生气,楼上谈吧。”说完瘦小的身子闪在了一边,等待着阿宁站起,脸上的表情活像犯了错误被人捉到了一样低眉顺眼。

石头的脸歪向了阿宁,意思是等着和他交换眼神。阿宁眼角的余光一闪,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伸出左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夹包,站起身,右手插着裤兜,傲慢凛然地走在前面。徐东微侧着身体和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用微小的手势引着他走上楼梯。

刚刚这场不是演习的演习恰到好处地制服了徐东这条地头蛇。阿宁和石头心里非常清楚,第一,他们不敢报警,因为伤人的枪是伤者自己的,报警他们占不着半点便宜。石头可以说他不知道这是有杀伤力的改装枪,以为只是吓唬人的玩具,顶多算个误伤,不会判太重的刑。另外,他们面对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也不敢冒然一搏。

这场戏石头演得很漂亮,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像养一头规定了体重的猪一样,饲料下多少掌握得非常精准。当然,效果越好的演出越需要演员技术方面的过硬,就像在薄冰上跳芭蕾,不但要绽放旋转的美丽,脚尖上的力道更要轻盈,否则,冰碎了可就不是好不好看那么简单了!

石头左肩挎着皮包,气势汹汹地站在椅子旁边,名贵的鳄鱼皮放着乌亮的光。他的右手依然抠着裤兜后侧的皮带,傲慢地藐视着另外两个将要转身跟随的男人。他的动作和表情都在告诉那两个手下败将,自己得走在他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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