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榕树下,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子贴在一起,虽然没有镶嵌,但是两人却比镶嵌更让人迷醉地相融着……就像一匹饥饿的豺狼伏在肥美的山羊身上,敏锐贪婪地捕捉着浑浑的肉香,于他们而言,寂静的午夜只剩下了迷乱。
什么时候靠在树上的,两人都浑然不知。
可是,最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这个成熟的男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悬崖勒马了。这种力量是良知?是畏惧?还是心中的真爱?就不得而知了。
意识回归后,阿宁扶了一下贤蓉,把她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然后举头望了一眼施慧房间的窗子,目光躲闪着,一种沉重的罪恶感灌满了心房,像灌进了一吨重的铅!他知道对于这个春柳嫩芽般的少女来说,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把她变成了独占的情人了,而且已经仔细地品尝了她的每一寸肌肤。阿宁瞬间想起了施慧那高挑*满、充盈着弹性与活力的身体,在他脑海里圆润健康地透着白嫩。转而,他的脑海里又清晰地映出了施慧那被泪水浸湿的脸庞,浸湿了洁白的碎花胸衣,浸湿了单纯明净的心灵!片刻,阿宁的心里顿时遭遇了飓风席卷的冰雹……
稍坐了半分钟,他有些心虚地小声对女孩儿说:“今晚别练了,回家休息吧!”
“是的啦,没有办法骑车了耶!”女孩儿红着脸,口气突然女人了起来,娇羞温柔,好像十几分钟长大了十岁。她躲着阿宁的眼睛从小背包里翻找出几片纸巾。
阿宁趁这个机会赶紧站起身,后退着说:“快回家!快回家!”然后转身疾步走去,犹如一个杀人犯匆匆逃离血腥的现场一样仓惶。
当他走到山腰“之”字型路口的拐角时,看到那一团白影还坐在湖边,如同一尊有着某种守护的雕像。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乱极了,他不知道在即将按动性这个核电钮的一刹那自己想到了什么,或是灵魂闪现了什么,反正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拽住了那根头发,挽救了*烈的下坠。
阿宁出门时穿的运动*裤,没揣房卡。当施慧扭开房门出现在他眼前时,被他审视的目光看愣了,她试探着问:“你的小黄花……摘到了吗?”
无私的奉献使女人更美,阿宁一下扑进来。
等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施慧才缓慢地坐起身子,心有余悸地回味刚刚的突发事件。
水声一停,施慧倚着洗手间的门,苦着脸问阿宁:“又受刺激了?”
阿宁不说话,边擦身子边腾出一只手伸向她,眼神却不与她相对。
“哎呦……老公,以后别这样,我吃不消!”施慧说完轻打了一下阿宁。
早上八点半,阿宁被施慧叫醒了。看她的脸色好像没被昨晚的*躏害得太惨,他放心了。结果和齐松一通话他才知道,原来齐松早就在博彩案件调查科等自己了,阿宁赶紧出门。
这次是四个人坐一台面包车去的检察院,有三个警察“陪同”。看起来那两个扒仔应该一直被扣押在这里,蓬头垢面的。大陆审理案件的是法院,澳门却在检察院。车子拐来拐去,阿宁发现这些政府机构竟然都在狭窄的巷子里,主要街区全被**占据了。那两个扒仔一直不与阿宁和齐松对视,确实,如果干暴力的事儿,他们只能成为这两条东北汉子的手下败将。
一直到下午一点才轮到他们开庭,上午的这段时间两个扒仔一直被关在笼子里,阿宁和齐松则坐在有一群人等待开庭的侯审区。也是蓝色塑料椅子,渴了饮水机里有水,一次性纸杯一摞一摞地摆在那儿。
简易法庭确实够简易的,一名年轻的女法官身穿黑色法袍,头戴像羊毛一样的东西。被称作法庭的小房间也就三十平方米,房间两侧分别坐着一名同样年轻的女书记员和一名瘦小的男律师。那两个扒仔在哪里开的庭阿宁和齐松没看见,但齐松进的就是这间小法庭。他进去十五分钟就出来了,阿宁还没来得及听他说完受审过程就被书记员喊了进去。
小小的法庭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是让受审者坐的。年轻的女法官气质很不错,及颈短发像一个温暖的弧形捧抚着姣好的面颊。她的态度也和蔼,干脆地问:“张宁先生,您确定能听懂普通话对吗?”
阿宁回答:“对!”
女法官又说:“我会与法庭为您指派的律师先生说粤语,因为他听不懂普通话,您有问题吗?”
“没有。”
“那好的,请您按这张纸上的内容宣誓。”说完,她让书记员递给阿宁一张打印得很正规的a4纸。
阿宁起立,按纸上的内容大声诵念,大概是:“我宣誓,现在所说的话真实客观,绝不作伪证……”之类的。这时阿宁才知道自己是以证人身份出庭的,稍稍有点微悬的心彻底放下了。
接下来法官宣读了案件经过,然后和阿宁核对了提审笔录。最主要的环节就是阿宁是否借给齐松二十万人民币的事情。经过阿宁肯定,法官最终认同了。庭审完毕,阿宁只比齐松多用了十分钟。
半个小时后,判决书下来了。内容是先叙述案件经过,然后判处:陈某某,陈某某,驱逐出境,两年内不准进入澳门,不得接触齐松本人及其家属。
判决书每人一份,确定没人上诉后签字画押。同来的警察告诉他俩证件恢复使用了,还问他们是否坐警车回去?阿宁说不用,然后他和齐松相视一笑,澳门警察真是礼貌周到啊!
案子完结了,齐松变成了被害人,而阿宁是证人,那两个姓陈的兄弟扒仔成了放高利贷未遂的罪犯了。阿宁和齐松在给大平打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他们这些跟官方打交道从来没有全身而退过的人,都把这次经历当做了笑谈。
危险已经彻底排除了,下午五点,大平又返回了这个*望都市。在东北餐厅里,那对带耗子药来澳门赌命的夫妻也参加了压惊晚宴。从目前的形式来看,端码行动得彻底取消了,因为小小的澳门一夜之间就会把他们前夜的“壮举”传得妇孺皆知。齐松一个劲儿地检讨自己的莽撞和冒失,那对夫妻的翻身梦暂时也无法实现了,大平也只能默认这几位从家乡请来的神仙应该铩羽而归了。
吃完饭,大平为了尽不是地主的地主之谊,打算带几个人去**轻松轻松。他给了齐松两千块,给了那对夫妻一万块,让他们小小地玩一玩儿!也算他没白请大家来澳门一趟。
一行人刚到“总统”娱乐城,阿宁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一接通,他马上听出来是消失了几天的郭哥,他让郭哥到“总统”娱乐城来和自己见面。
郭哥现在的样子真有几分悲惨了,手腕上的金箍没了,连左耳上那个孤零零的白金耳环都没了。此时,他的眼睛更像两只淡黄的小坑了,曾经的金凤朝阳发型也变成了黄鸡窝。看着他满脸的浮躁相,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人如果不顺连剃须刀都不锋利了,他脸上的胡茬密密麻麻地从惨白的面皮下钻了出来,让这位一直趋于女性打扮的男性看起来很别扭,比当初那纯粹的“娘炮”外形更别扭。
郭哥的人格倒是没多大变化,还是那种烂在坑里也要坚忍不拔的铁萝卜气质。看他这样子,阿宁关心地问:“郭哥,你这是干啥去了?房间一直给你留着,你也不回去,每天下午三点我还得派别人去刷房卡。”
“唉!一言难尽啊!多余的我就不说了,玉佩在金店押着呢,我现在取不出来,等我回滨海把钱给你们打过来,你们帮我赎一下。”郭哥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当票递给阿宁。
阿宁接过一看,当的是十五万元港币,现在终于知道他那玩意儿还挺值钱,应该有点收藏价值。如果当的稍微少点,自己会直接帮他取回来的。但现在说这话毫无意义,阿宁豪爽地说:“没问题!放心好了。”
“兄弟啊,我还有件事得求你。哥现在证件也没了,钱也没了,能不能……”
郭哥没说完,阿宁就摆了一下手,“用多少?你说吧!”
“一万人民币就够了,我得偷渡回去,我现在这样更不想让大林姐看见。”郭哥有点不好意思。
“有,马上安排!”阿宁爽快地拉郭哥就走。
他拿卡在金店刷出了一万人民币,又把钱夹里的几千人民币都给了郭哥。大平也拿了五千港币给他,郭哥挺感动。但是他很知趣,知道在这两个人面前,感谢的话是不用说出来的。
阿宁看了一眼郭哥有些脏的牛仔裤,情真意切地问:“我再去给你换身衣服吧?郭哥。”
“不用!不用!这就感激不尽了!”郭哥讪笑了一下,他也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啥也没答应。
阿宁问:“证件押哪儿了?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要回来。”
“不用,不用。我也不想提了。”郭哥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平和阿宁对望一眼,意思是人家不愿意说咱就尊重一下他的**吧。
接下来,大平又给郭哥弄了点东西,两人去阿宁永利的房间飘了几个小时。午夜之后,阿宁才能安排他偷渡。
现在弄钱的路子断了一大截,阿宁决定另谋出路。回到濠景,施慧如妻子一样殷勤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阿宁关切地问:“心口是不是又疼了?”
施慧妩媚一笑:“以后这是我一个人的痛,不告诉你!”
马上就七月份了,滨城那边已经不可能再有*息的机会了。一个被钱压得窒息的人,目前又断了财路,真好比屋漏偏逢连夜雨,既然施慧没事儿,阿宁也没心情惦顾别的了。他躺在床上开始打电话,先安排完郭哥的偷渡,又和露露商定明天见面,最后不得不接起被他掐断了无数次,但仍前赴后继打来的杨琳琳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杨琳琳招牌式的川味儿辣骂就冲过来:“你个龟儿子,喜新厌旧的陈世美!老娘一天到晚把给你打电话都当日子过了,对你就像穷人得了个狗头金,半夜也要亲三亲!你他妈的拿老娘当空气是不是?”骂完之后咯咯的笑声还是没忍住。
阿宁看了一眼侧卧在身边看书的施慧,也乐了,反正这是“扒皮抽筋”计划的一部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着话筒故意学着杨琳琳幽默的语调说:“小妖精,别闹了,我都快被你害死了,你还骂个锤子!”
施慧放下书,平静地看着阿宁。
“你个龟儿子,是不是和施慧妲己在一起?”施妲己是杨琳琳给施慧起的名字。
“对啊!不但在一起,而且她正趴在我怀里撒娇呢!刚刚过了几招,有点累了。”阿宁想气一气她。
“你个挨千刀的龟儿子,还过招?不用看都知道,她跟老娘比起来顶多算是三脚猫的功夫,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杨琳琳开始咆哮,声音大的施慧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哎,怎么说呢,你确实武艺超群,但是天外有天啊!呵呵……”阿宁说完,换来了施慧咬牙切齿的一掐。
“放你奶奶的臭屁!龟儿子,你要是再碰到比老娘更能让你想死的女人,我他妈就去死!一天都不活!”杨琳琳急了。
阿宁不想和她再斗嘴了:“你别太放肆了,施慧在我身边呢!不说了!”
“不行,你要敢挂断电话,信不信老娘明天就到,把你的鸟咬下来下酒!”
“那你还想咋的?”阿宁看施慧有些不高兴了,拿着怒腔。
“龟儿子,老娘现在命令你发一张照片过来,否则没完!”杨琳琳一点都不买阿宁的账。
阿宁和施慧对视了一下,看施慧没有明显的排斥,他果断地说:“行,你等着,先挂了啊!”说完挂断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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