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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明星老千(27)(第2页/共2页)

br /> 施慧挣脱了阿宁的手冲进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她才回来,阿宁憋着坏笑:“吐了吗?”

“没吐出来!太恶心啦!”施慧红着脸。

阿宁收敛笑容:“你说那个体育老师多损!”

施慧苦着脸问:“真的是这样吗?”

“我就是目击者!”阿宁肯定地说。

“那呕吐的那个人没挨罚呀?”

“怎么没挨罚!他不但开了仨小时飞机,而且还给二道沟里的人抓了一天虱子!”

“虱子?”施慧惊讶的表情又回到了脸上。

“对!虱子多了不咬嘛!那种条件下人能不生虱子吗?”

“恶心!接下来呢?”

阿宁接着往下讲……

体育老师接任“铺长”的下马威超出了所有人的心理承受极限,包括班长贺彪。但是贺彪没有制止,只是瞅了瞅紧握双拳的阿宁。

阿宁腾的一下跳到了地板上,冲过去就要暴打体育老师,几个槽子上的人都下铺阻拦。

听见监号内闹事了,几个管教快速冲了过来,大声喊:“别动!原地趴下!”

所有人都不动了,贺彪走到门口堆着笑脸说:“闹着玩儿呢!没事儿,没事儿!”

管教们将信将疑地看着贺彪,这时阿宁气呼呼地指着体育老师说:“你这个损贼!想活命的话赶紧滚到别的监号去!否则我非打死你不可!”

一个管教马上打开铁门,把阿宁叫到管教室问他咋回事?阿宁把体育老师的兽行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管教,管教也愤怒不已,把体育老师提出来先一顿暴打,然后砸上了沉重的铁镣,调换到了别的监舍。

阿宁回到监舍刚坐下,贺彪就说:“别生气了,改造场所比这损的招儿有的是,慢慢你就适应了,整不好这一两天你就得投监。”

果然,在看守所关押十五天后,阿宁因袭警罪名被从轻发落,劳动教养三年。

…………

“这些还不够你整理几天的啊,今晚就到这吧!”阿宁对仍然一脸期待的施慧说。

“没听够!也没哭够!明天一定要接着讲,好吗?”施慧见阿宁不讲了,有些舔嘴巴舌地看着他。

“嗯,那时候宁可判三年徒刑,也不教养三年,太苦了,太惨了。还有我逃跑的情节呢,敬请期待吧!”说完阿宁躺平身体拉上被子。

施慧意犹未尽地说:“本来我以为可以写个中长篇小说,现在看来超长篇都不止了,十分期待!”说完也像阿宁一样拉上被子平躺着,他俩中间的隔离带没了,手在一起握了握。

袅袅夜色,房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诱人的味道,是男人和女人释放出荷尔*蒙的味道。

同在一张床上,孤男寡女的沉默是无以言表的煎熬。此时,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这种沉默更可恶、更挑衅、更撕扯、更让人抓心挠肝了。甚至,两个人都感觉床垫在慢慢缩小,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一起贴靠,心在后面跟着,悄悄地尾随……

两人都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像秒针在表盘里跳动。起初,像跌落在台阶上的雨滴,舒缓而有节奏,继而越滴越急,越滴越乱,而后他们都听到了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的流淌声。

但,一切都美妙得没忍心发生……

第二天,阿宁是在十分期待中度过的。不!不是十分期待,是万分期待!

云娜的电话一直到午夜十二点都没来,阿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住地看手机。施慧从早到晚一直和他在一起,看阿宁如此的心神不宁,她赌钱也总分神,从中午到晚上一直没赢过钱,最后到底把五万港币输完了。这是她的底钱,以前输了忍不住就往回追,结果最后输了个大的。现在她不那样干了,她输完手里的最后三千筹码,很平静地说:“我们吃点儿东西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一出口,两人都静了一下。回家是让所有人都温暖的字眼儿,对他们这些异样人生的漂浮者来说,家在冥冥之中早已成为电波那头的一个牵挂了。但在此时的阿宁和施慧眼中,家好像就在眼前。两人对望一眼,脸都微红了,其实只要有爱,哪里不是家呢!

两人刚想迈步,大平来了。这是今天大平第六次和阿宁见面了。

“咋样?还没信呢?”大平苦笑着问阿宁。

“都这时候了,还能有啥信儿了。但我觉得还是不能给她打电话,那样显得咱哥们太沉不住气了!我看这样,骑驴找马,咱俩还是出去干几笔吧,别在这傻老婆等苶汉子了!”阿宁双手插在裤兜里,冷静地看着大平。

“对!谁都有马高镫短的时候,既然咱们给云娜拿钱了,就做两手准备,还了算咱捡着了,不还就当咱们自己输了。走!”大平说得比阿宁还要洒脱。

于聪明人来讲,对无望之事果断放弃,也是成熟的标志之一。

施慧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俩不远处,本来打算去吃东西的,现在看来得往后推迟了。

多亏了施慧之前把阿宁的“装备”都赎了回来,这对今晚的行动十分有利。三个人到新濠锋**晃了一个多小时,在手里一分钱筹码都没有的情况下,阿宁硬是凭着他的外形和过硬的本事借到了三十万。本来施慧要取钱买码为阿宁做道具的,反正也不会损失,但是阿宁实在太不好意思让一直无私对待自己的施慧再对自己施恩了。所以,他选择空手套白狼。

借给阿宁筹码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广东人,个子不到一米六,走路特别快。一切事宜谈妥后,两个牵线的扒仔跟着阿宁到新濠锋楼上的赌厅选赌台,广东人把三个十万的泥码交到阿宁手上,满脸堆笑地说了句:“慢慢打,多赢点老板!”然后,拎着装有阿宁通行证和欠据的小包边接电话边走出门去。

阿宁和大平早就商定好了,如果超过五十万就端走,少于五十万就赌,运气好的话赢他五百万就完事。看着阿宁放下筹码开始让牌手发牌,大平和施慧对望了一眼,从不同方向朝阿宁走去。要赌的话他俩可以出现,装作熟人相见帮阿宁参谋参谋。

大平和施慧刚走到阿宁身后,那个出码的广东人突然小跑着冲过来,一把抓起阿宁前面的筹码放进随身的小包里,脸上笑容不减地说:“开玩笑,开玩笑,老板您太会开玩笑啦,您都上黑名单了!”说完哈哈笑得直弯腰。

大平和施慧一下蒙了,两个扒仔也傻了,阿宁愣了。

广东人还在笑,转瞬阿宁就明白了。这是露馅啦!但他仍故作不知地问:“什么情况?不会搞错吧?”

“老板您太搞笑了,但是您的表演一流,险些没被您吃掉!哈哈哈……”广东人笑得太开心了。

原来,刚才在查看阿宁证件时,澳门的网络出现了暂时的故障,这种情况偶尔发生过。广东人对自己的判断力非常自信,他认为以阿宁的外表和气质应该不会有问题,就先给阿宁出了码,反正三十万也不是太多。没想到,网络恢复后一查,这位张总竟是近几个月以来在各大**端码几十次的东北老千!幸亏网络恢复的快,否则,等阿宁赢一把水儿上完,那他的三十万只能眼睁睁地干瞅着喂猫了!

如果不是在澳门,如果不是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任凭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也绝对看不到没得手的老千和险些成为倒霉蛋的受害者在真相大白之后相互搂脖抱腰开怀大笑的场面了。

广东人、阿宁、大平、施慧,再加上那两个扒仔,都在小赌厅里笑得前仰后合。确实挺可笑的,广东人笑自己在虎口下夺回了自己的财富;阿宁他们笑自己终于被曝光了,而且曝光的方式还很滑稽;两个扒仔笑自己竟然参与到澳门最精彩的骗术之中了。所以大家都在笑,活像一群玩捉迷藏的孩子被找到后的开怀。端坐于赌台后的牌手和观察动静的保安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也都用比较隐秘的方式交流着,偷笑着。

赌厅里其他的赌客不明就里,只知道他们这边有可笑的事,笑去吧,看准了下注才是正事。

走出新濠锋**大门时,阿宁仍然搂着广东人的肩膀,边说边笑,分别时两人还约定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之后,阿宁三人找了一个豆捞店吃饭,席间三人仍对刚刚的事情谈笑不休。施慧今晚的笑一直都是不遮不掩的,她太开心了,她认为这种开心才是最精彩的,人生需要惊险和刺激,就像两口子过日子,要是一点出轨的危险都没过出来,那还有什么过头?

这场谈笑怎么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如同败局已定的人用自嘲宣布自己输了那样,输的还挺痛快。

欢笑在人的一生中总是那么短暂。现在问题来了,阿宁成为了黑名单上的人,大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老澳门,这张熟悉的面孔是借不到钱的。一旦上了黑名单,就可以向全澳门宣布,阿宁的端码生涯彻底结束了。以前干了那么多笔都没上黑名单,是因为档口之间是同行也是冤家,他们都巴不得别人被老千端黄摊子才好呢!人心就是这样,自己遭了难而别人没遭难他也嫉妒,嫉妒心可轻视不得,它能小到挑起事端,大到改变历史。今天上了黑名单,可能是特恨阿宁又有正义感的档口老板干的。所谓总绕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笑声停止后,话题总是沉重的。施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居心叵测的家伙策划着更为巧妙的下一步:自己抢不了没关系,我们可以让能借到钱的人借钱。然后,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看着阿宁谋划时的表情,施慧的心思飞得很远很远,仿佛此时的阿宁是战场上屡出奇兵的骁勇悍将,谈笑间就可以让樯橹灰飞烟灭。有时候人的主观愿望就是这样有魔力,它让你看不清事实、看不懂真爱,无论怎样都看不清、看不懂。即便假象千疮百孔、破绽百出,仍是让你看不清。这种主观愿望具备使人致幻的功能,有*品或酒精的效力。

都说相随心变。女人对自己倾心的男人的认识和发现往往只在一瞬就完成了,越是爱得发狂,发现的就越彻底。

天都快亮了,这一夜是铩羽而归。明天云娜能否来电话是阿宁和大平最深切期盼的问题。家里的钱、施慧的钱都说是三天还的,食言是脸上的粪土,一分钱都能憋倒英雄汉,所以对云娜电话的等待万分焦急,万分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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