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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明星老千(17)(第2页/共2页)


此时大厅里热闹非凡,赌客都在兴头上,赢的人大呼小叫不亦乐乎,输的人颓丧着脸溜着边儿,压抑的心情自己默默承受。红男绿女交织的场面让人眼花缭乱,遗忘了**外的世界。

阿宁拿着筹码晕晕乎乎地往人少的一排赌台走去,挨个台溜达着。当他走到一个没人玩的台前时,细瞧了几眼路单站住了,牌路挺顺,他的感觉上来了。

牌手见阿宁驻足观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慈眉善目地说:“老板,庄很旺的!”

这个牌手阿宁挺熟悉,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她对阿宁也是有印象的,于是很热情的为阿宁指点牌道。阿宁点了一下头,坐在八号位上,押了一万的“庄”。

手气不好,闲九点,庄七点,直接就输了。牌手面带同情地说:“老板别急,飞几把牌再打嘛!”

阿宁摆手讪笑一下,觉得这张台不旺他,拿起筹码向另一张台走去。输了一万不甘心,他得赢回来。

这张台也没人玩,是张只开了三把头牌的新台。阿宁琢磨了一下路单,看路子是两闲一庄,他把三万筹码押到了庄上。

马上要开牌了,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女的,让等一下。女子三十出头,长的还行,一看就是江南女子,小巧芊秀。

女子煞有介事地盯着路单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好像犹豫了一下,又盯着路单看了一眼,最后才下定决心,从手里一把筹码中选出三个一万的放在了闲上,没有坐下,就等着开牌。

这种情况下,赌客就会憋着一股劲儿,好啊!让你跟我反着押,我非赢你不可!斗气的心态让双方成为了暂时的仇人。

牌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脚麻利,面无表情,快速将两门牌发完。坐着的阿宁先看牌,他咬紧牙关,绷紧腮上的肌肉,慢慢抠牌。可是,抠的再慢,牌的点数也不会变。第一张是“5”,第二张是“8”,加起来是三点,很不给力。阿宁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补发的第三张牌上了。可补牌的前提是闲家别发出八点或九点,否则连补牌的机会都没有了。阿宁表面平静,但内心却一直在祈祷……

押了三万闲的女子一直没坐下,大有赌一把就走的架势。而且表情很休闲,不停的转着鞋跟,扭动腰肢,一脸的无所谓。当阿宁翻开牌之后,她很潇洒地一边晃动着身体,一边冲牌手努了一下嘴:“开!”

正常赌客都是爱看牌的,因为这种刺激更是赌的乐趣。年轻女子让牌手替她翻牌,就说明她是个老赌徒。刺激已经可以省略,她要的是结果。

天不遂人愿,一翻牌,闲家是八点,阿宁连补牌的机会都没有祈祷来,就直接输了。

赌就是这样,一秒钟两心情,输的丧,赢的浪!女子收起牌手赔付的三万筹码加上她自己的三万本金,转身就走。阿宁望着女子轻快的步伐和飘动的褐色长发,骂了一句:“妈的!”起身也离开了这张让他不爽的赌台。

接下来,阿宁把手里剩的六万筹码分两次在两张不同的赌台输掉了。不论赌台有没有其他人玩儿,每次都出现一个与先前女子年龄相仿的女人和他押对门,而且筹码也和他押的一样多。

十万块钱一把没赢就都输掉了,阿宁很懊丧,他打电话把输钱的经过说给了大平,大平笑了几声之后说:“看来情场失意**得意这句话不准啊!回去睡觉吧,咱俩一人输五万而已,无所谓!”

挂断电话,阿宁正好走到赌厅中心的“红8”餐厅门口,便进去点了杯西瓜汁,沮丧地喝着。

不一会儿,有三个女人也点了西瓜汁,就坐在他对面,边喝、边聊、边笑。

阿宁觉得这三个女人有点面熟,再一细看,他想起来了,都是刚刚和自己在一张台子上赌过钱的。阿宁气儿不打一处来,因为她们押的都是自己的对门,而且都是她们赢,他输。

阿宁一口干了西瓜汁,心里骂了一句:妈的*货!冤家路窄,故意来气我是咋的!站起来要走。

突然,对面的一个女子微笑着说:“别走嘛老板!再来一杯怎么样?”

阿宁心里又骂了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哼了一声,赌气地说:“一杯就可以败火了。”说着就要转身。

三个女子哈哈大笑,还是那个刚刚开口的女子说:“老板,您刚刚四把牌一把都没赢,输了十万对吗?”

阿宁心里纳闷,就算她们看到自己输,也不该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啊!于是奇怪地问:“你咋知道的?”

三人又是齐声的开怀大笑,那女子答:“因为您输的筹码,除去押庄赢了**抽了点水,剩下的都在我们这里啦!”说完三人更加眉飞色舞地大笑起来……

世上最吸引人的事,莫过于被陌生人道破暗伤了。阿宁面带疑惑地看着她们,怪了!她们怎么个路数?得研究研究,于是很乖巧地坐了下来。

女子止住笑,脸上的真诚系数很高:“加入我们吧,我们看您挺好的!”说完满眼期望地看着阿宁,看来她是三个人的头儿。

“说吧,怎么个意思?”阿宁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女子拉了一下裙子,向前探身,拿出了习以为常的媚态:“我们是浙江宁波的,在这里呢,不是乱赌,而是打一种公式,叫‘打衰’。打衰你明白吧?就是捡衰的打,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具体路数就是每天后半夜才进**,其余时间休息。因为后半夜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输的几率自然会高。我们三个每人手里都是三十万筹码,发现疲惫不堪、押哪输哪的人,我们就跟上去,对方押庄我们就押闲,对方押闲我们就押庄,注码下的和对方一样多,和他对赌。当然,我们选中的赌客手中的筹码都不会太多,总码数要低于我们。最后,去了押庄赢了被抽点水,对方输的就是我们赢的!”

“噢!路子挺新颖。”阿宁说完若有所思地问,“如果对方赢了呢?”

女子回答:“他赢了当然就是我们输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专门后半夜来,而且必须找那些运气不好的赌客做目标的原因啦!”

阿宁又问:“那你们没输过吗?”

女子憋了一下嘴说:“怎么没输过,刚开始这么干的时候就输过。后来眼光成熟了,输的就少了。再说了,十赌九输这个道理您懂吧!只要盯住一个人,从概率上来讲,最后肯定能战胜他!”满脸都是自信。

阿宁自嘲地笑了一下,看来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儿了!难道自己的样子那么倒霉吗?他疑惑着问:“今天咋就盯上我了呢?难道我只输了一把,你们就知道我会输?”

三个女人又笑了起来,笑罢,那个“女头领”盯着阿宁的眼睛说:“正常来讲,以您的气质和外表,我们是不会选择您‘打衰’的。因为您是一身的富贵相,不容易被人压住!不过,我们却看出您郁郁寡欢,心事重重又焦躁不安。试想,**没有好的状态会赢钱吗?”

阿宁点了点头,默认了她们的猜测。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女人的眼光还挺犀利,真看自己心里去了。他微笑了一下问:“加入你们我能干什么呢?”

女头领诚恳地说:“其实也没别的,就是觉得您不讨厌,而且多个人多份力量。您想,如果一个人总跟着一个赌客打对台,而且押的筹码还一样多,换到哪张台跟到哪张台,人家还不跟您急呀?再者,您很养眼的,我们也有个伴嘛!”说完三人无所顾忌地媚笑起来。

阿宁也跟着笑起来,他明白,三个女人是想让自己匀摊风险的同时陪她们解闷儿。他更明白的是,**里哪有那么好的事,任何一种**方式,风险都是一样的。试想一下,三个年龄正值做妻子、做母亲的女子,抛家舍业地在澳门混,身后又该有怎样的故事呢?还是算了吧!

象征性地留了联系方式后,阿宁礼貌地说:“有机会我们再合作,这几天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回见!”说完绅士地告别三位女子。往他最常去的万利厅走去。他想溜达一圈看看,没啥买卖就回房睡觉了。

还没到万利厅,电话响了,阿宁一看又是杨琳琳,她是一天到晚吃饭也问、睡觉也问。现在已经午夜两点多了,阿宁真不知道这个闹人精又要干嘛。接通电话,杨琳琳慵懒的川味儿传了过来:“做啥子哩?胆大狂徒。”

她的快乐总是能抵消阿宁的郁闷,阿宁学着她的声调说:“刚输了个精光,正研究去哪里抢点呢!”

“还赌呀?我以为你会奋发图强多弄钱给日本鬼子买礼物呢!”杨琳琳说完嘻嘻地笑起来……

自打中午阿宁告诉她自己险些没被秀代子当冤大头之后,杨琳琳从下午到晚上的电话都拿这话取笑他。

阿宁说了句“滚!”然后问她:“你大半夜不睡觉,又作啥妖呢?”

“我睡不着,对你产生依赖症喽!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去澳门找你耍!”没等阿宁说话,杨琳琳接着说:“你不要去抢码喽,太危险喽!我好害怕!我现在给一个姐们儿打电话,让她给你送点钱去,你现在哪里嘛?”

“不用,解决不了啥问题,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不用管我……”阿宁还没说完,杨琳琳就挂断了电话。

阿宁叨咕了一句:“神神叨叨的!”

刚进万利厅,电话又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阿宁接通,一个女声说:“张先生是吗?我是杨琳琳的朋友,她委托我给您送十万港币。您在哪里?我给您送去。“

阿宁急忙说:“不用,您转告杨琳琳我不用钱。”

听他说完,那边的女子说:“杨琳琳交代我必须送到您手中,您现在拒绝来不及了耶!她已经关机了,我们在哪里见面?”

阿宁挺感动,杨琳琳的情义带给他一种难友间惺惺相惜的温暖,输掉十万块钱和被“打衰”的懊丧淡了许多。被人关怀总是幸福的,也无法再拒绝了,他和女子约定在万利厅门口见面。

十分钟不到,一个抱着男人特嫉妒的那种舌头超长哈巴狗的年轻女子给阿宁送来了一沓港币,十万元整。阿宁直接就买了码,他要把刚刚输掉的十万赢回来,他坚信杨琳琳会给自己带来幸运!

揉和了真情厚义的钞票似乎都被赋予了魔力,这下阿宁可发烧了,天快亮时,他用这十万港币赢了七十多万。幸运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眷顾阿宁,也许眷顾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眷顾人间某种美好的感情吧!

正在押哪赢哪的时候,一个穿得像嫦娥一样的美丽女子坐在了阿宁旁边,雪白的绫罗绸缎洒了一地。

但阿宁却皱了皱眉,因为女子身上的香水味儿太浓了,劣质、廉价,还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腥膻,好像被某种贴身、短小的衣物迎着脸扇了一下,对,就是那个味儿,有喷嚏都不好意思打的那个味儿。携着这种味道的人坐在任何人身边,都会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女子却不自知,以为她身上的味道是限量版,硬往阿宁身边靠了靠。阿宁绷着表情,扭头一看,这女子长的还真标致,大眼睛很撩人儿,左婉右转,顾盼生辉。身上就像没长骨头一样,软成几道弯儿,生怕别人不形容她是白娘子。

看了一眼之后,阿宁鄙夷地收回目光,默默地叨咕了一句:“靠!钓鱼的!”然后继续专注地赌着。

虽然他现在手里有八十多万筹码,但他赌的很谨慎,每注也就七八万。

接下来,战局形成了胶着状态,时输时赢。坐在旁边的女子显然就是冲着阿宁来的,她时刻摆弄着手里仅有的五六千筹码,而且都是五百的。(永利没有一千面值的筹码)每次阿宁下注,她就扭动无骨的身子,娇滴滴地说:“老板,我就剩这么多了,您帮我押好吗?看您赢了这么多钱,肯定赌的特别好!”口中甜腻的气味儿都喷到阿宁脸上了。

阿宁对澳门是了解的,像这种在**主动接触有钱赌客、手里又没有筹码的美女,大都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出来抠客的站街女。所以,阿宁根本不理她,每次都把女子推过来的筹码再推回去,话都懒得跟她说,这样的女人在他眼里顶多值个猪肉的价格。

女子见阿宁挺倔,语言收敛了,行动却没放弃。虽然不再求阿宁帮她赌,但仍然不时地用没骨头的身体对阿宁这儿碰一下,那儿碰一下。而且还左一句右一句软声细语地对牌路点评几句。

这些阿宁都忍了,因为任何赌客在赌厅都是贵宾,只要他们没有妨碍别人赌钱,那么,在不违法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她们的权利。可是,这位没骨头的嫦娥竟然要了份点心和果盘,配着红酒在阿宁身边浅酌细饮起来。阿宁这个烦啊,连着输了两把。

“女士,餐厅就在那里!”阿宁用手指了一下万利厅的餐厅“九九面馆”。那种最绅士的愠怒和厌恶,连三岁顽童都能看得出来。

女子甩手站起,一步三扭地走了,连东西都不吃了,拖在地上的绫罗绸缎迤逦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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