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思忆入沼泽,愈深想,愈难脱身。晏子毓的眸光暗了去,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到鸟身上,却还是控制不住会被那脆生生的嗓子乱了心绪,索性也不掩饰,便光明正大地看起来了。
曦苑犹如芒刺在背,心里竟有些慌乱,更是不敢回头往晏子毓的方向看,大半节课下来,脖子都要酸掉了,好在后来课上的氛围渐入佳境,她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待曦苑刚松口气,到了她不太熟练的数学课,晏子毓就开始不安分地捣起乱来。
一口气念了几串数字加减,便要曦苑马上算出来,嘴边含笑,分明是要看她出糗样子。曦苑看着底下一双双稚嫩无知的眼睛,只得心平气和地计算出正确答案给他。
消停不一会儿,晏子毓又举起了手,提问着各种刁钻的问题。曦苑刚想拒绝就惹来他一句,“难道孙老师连这点问题都没办法解答吗?”
真是幼稚!气得曦苑咬紧了后槽牙。如此几番下来,最后曦苑只能以捣乱课堂纪律为名,将他禁言。
曦苑大略数了数下面排排坐着的孩子,发现有几张熟面孔今天没有出现。
“东子,阿豪他们怎么了?怎么没来?”
“唔,他们……他们被家里人叫着一起去市政厅门口抗议了。”东子唯唯诺诺地说。
这几天在市政厅门口的抗议集会曦苑也有耳闻,好像是因为去年粮食欠收,却反而提高了税征,引发了不满。
以阿齐为首的那几个孩子都是十几岁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个子都开始蹭蹭往上拔,被叫去抗议应该是想着多个人多张嘴,可是说到底也只是十几岁未过半的孩子,大人的事小孩怎么能掺和进去,还是那么危险的行为。曦苑眉头深皱,直直摇头。
不知道晏子毓是什么时候走的,应该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心浮,也没出声打招呼。曦苑转几个身回来,竹凳那里只剩下一小摞被搭成巢的稻草,受伤的雏鸟在那里轻轻地叫唤。
讲课的过程中,曦苑一直惦记着阿豪这几个孩子。回家的路上,坐着汽车又恰好会经过市政厅门口,只见抗议的人群仍未散去,曦苑便叫司机停下车来。她在人群后头张头张脑地找着阿豪,终于是在队伍的前列看到了那几个小毛孩,正拿着几根条幅,跟着人群喊着集会口号。
曦苑想过去却被人拉住了胳膊,晏子毓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她身边。“别去。”
“晏子毓?”曦苑看向手的主人。
“嗯,先走。”晏子毓径直将她往路旁推。
还没等曦苑发问,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巡逻队来了!大家快散!”
就像炸开的锅,人群一下子你推我攘地乱成了一锅粥。匆忙跑过的人不时地撞到他们,力度都被晏子毓挡住了,曦苑没有受到一丝摇晃。
巡逻队嘴里吹着哨,手里握着木棍追赶示威的人而去。不一会儿,刚才还热热闹闹地市政厅前,现在只有一地狼藉的条幅还有几只被人踩丢的鞋子。倒地被踩踏受伤的几个倒霉蛋,痛得直叫,亦逃脱无能,一下子被拷上了手铐,直接拉上了后面的警车。
如果刚才曦苑贸然冲进去找阿豪他们,现在肯定也会成为其中混乱的一员,搞不好跑得慢还会被抓住关进大牢,那可就会生出一连串的麻烦事了。
“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晏子毓的脸色换上愠怒,语气也很冲,颇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我就是来找一下阿豪他们,叫他们不要再来参加这种事情了。”不知是被他的态度给镇住,曦苑有点心虚,一句话出口声音越来越小。
“你做事能不能思考一下后果,明知有危险,不要光脑子一热什么事情都往上冲。”晏子毓虽然生气,但还是努力控制着言语,不想伤害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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