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宫人们扫开凤仪宫前的落叶,便有宫人携带昭帝的口谕前来,言陛下召见皇后。
皇后领过旨意,由安瑾陪着前往乾元殿。
二人刚走入殿中,馥郁的龙涎香的气息中夹杂浓重的药味,太医曾私下说过,陛下的病恐怕难以好起来。
自玉妃去后,昭帝的身体仿若去了势,时好时坏。前段时间又因为广陵郡一事病了好长一段时日,他坐在榻上,往日合身的明黄色的寝衣,如今穿在身上显得空落落的。
皇后她温顺地行了个礼,做在床榻上,亲手为他掖了掖衣角。
“朕的身子自个清楚,怕是时日无多。前两日群臣上谏,劝朕早立皇储。朕子嗣单薄,阖宫妃嫔里,只剩下三子。煜儿生性淡薄,难堪为帝;筠儿温厚有余,却不够变通,为帝者则需刚柔有道。若是阿溭做了太子,皇后可会高兴?”昭帝止住话,一双眼眸冷锐得跟鹰隼似的。
皇后柔声道:“陛下春秋鼎盛,日后必定还会有其他的皇子。后宫本该干涉朝政。只是阿溭自幼承欢膝下,我视若亲子,他虽是军功卓著,却也未免锋芒太露,朝中树敌太多,不为部分老臣所喜。如若陛下真的怜惜他,还请日后赐给他一块好的封地,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一生平安无忧,就是我这为娘的最大心愿。”
昭帝冷笑,挥手命她出去:“皇后这几日身子不适,暂且在凤仪宫静养一段时日,无事不可外出。”
皇后垂下眸,深吸了口气,慢慢开口:“陛下是一早就想好的了吧。”
“这么多年来,你对阿溭做了些什么,朕并非一无所知。”
皇后却恍若未听到,只是哑声问道“哪怕她已故去多年,哪怕当年她对不起你,你还是想让她的儿子登上皇位。”
他看了她一眼,答:“是该放手了,汐儿。”
皇后只一瞬便落下泪,泪珠斜斜坠入地砖,再无踪影,那被尘封已久的往事,随着泪意的肆意蔓延,渐渐浮上心头。
隔了数十年的光阴,哪怕容颜早已老去,他仍是那个初见时策马而来的少年。
她微笑着说好,行过礼后起身离去,经过鎏金熏炉时,侧首看了眼,但见青烟袅袅升起后,须臾弥散。
次日清晨,皇后传旨,召襄王萧楠入宫。
到了二道门,安瑾亲自在外候着,领了他进入内殿。
皇后早已候着,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到了门口却又缓缓慢下来,一双黑色皂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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