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差点被气晕过去,整张脸都黑了。
这孩子是在咒他吗?
那个女人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不是一吃绝育,是尉迟觉阅。”小宝纠正,还偏要再说一遍。
尉迟觉阅嘴角狠狠一抽,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不要跟两个奶娃娃一般见识。
沈文茵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出院,没想到这次病得这么厉害,医生说要住两三天,具体看情况。
发热让她全身肌肉酸痛,头一晃就疼,自己起来上洗手间都成问题,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孩子。
她本来想告诉张仙,想到她年纪不小了,有些老年病,若是知道,肯定不放心她一个人,要来医院陪床。
自己已经够麻烦她了,要是再把她累病倒,就真的太过意不去了。
于是她决定请个护工,帮她搀扶照顾,也可以给孩子买三餐。
护工就白天照顾,晚上不陪夜,他们母子三人就挤在小小的病床上。
沈文茵吊了好几瓶盐水,睡到半夜醒来想上厕所,她吃力地把孩子抱到中间,免得她不在,翻身掉下去,下来以后又把护栏拉起来。
靠着床头小灯,沈文茵找到被踢到床底的拖鞋,才套进去,小腿一软,整个人朝一侧栽了过去。
她急忙伸手到处摸索,想攀扶什么。
哪知手也没什么力气,刚碰到栏杆,膝盖已经撞到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冒水花,瞥见孩子熟睡的脸,她只能硬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时,后面传来啪嗒一声。
沈文茵循声望去。
二宝伸出一条小胖腿,踢翻了被子,小腿架在了栏杆上。
睡相这么差,到底是随了谁?
反正肯定不是自己,她很乖的。
“摔了还笑?不疼吗?”
有人?
沈文茵捂着嘴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凑近了,尉迟觉阅能看见她眼眶微湿,挑了挑眉。
他以为她皮厚,摔不疼的。
“你不是走了吗?”沈文茵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
“走了就不能再来吗?”他一副你管不着的模样。
沈文茵想问他为什么又回来,发现自己期待太多,就哦了一声,准备慢慢爬起来。
她的动作吃力,余光偷偷看他。
这男人竟没有要过来扶她一把的意思。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沈文茵皱了皱眉,心一横,忍着膝盖的痛,猛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后面一阵窸窸窣窣,沈文茵愣了一下,小动作朝后看了看。
尉迟觉阅脱了外套,在她隔壁病床上躺了下来。
这是普通的四人间病房,她入住时没有空位,下午隔壁的病人才办理出院。
沈文茵脚步没停,收回视线,挺直腰杆,状似轻松地走进卫生间。
她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对他的气恼已经消散,心头只剩一片柔软。
说到底,他还陪着自己。
有了这层认知,沈文茵一扫眼底的阴霾,揉了揉膝盖,抿着笑慢慢走出去。
门一开,就听见有人拉帘子的声音。
房间很安静,那声音就显得尤为刺耳。
谁要看你。
沈文茵瞪着眼前一片米黄色的帘子,心底忿忿地说。
学着他的样子,沈文茵把自己这边的帘子也拉了起来,只留一个缝隙,恶狠狠瞪着帘子后面的暗影。
在我的死亡凝视下,看你能不能睡得安心?
几分钟后。
“还不关灯?”
沈文茵看看那影子,再看看自己的小灯。
“哦。”
原来开着灯他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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