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耳朵，“听着呢。”

“通宵了？”

“三点睡的。”

“……”

学校每天早上六点都有为住宿生量身定制的起床广播，还有专人老师挨个登门的叫醒服务。按照这样算，她只睡了三个小时。

想到这里，周昶不由得头疼起来。他平时打游戏，晚上睡多长时间，白天补多长时间都是经过计算的。熬夜短睡的危害有多大，他太清楚了。

所以，他的这位同桌，想干嘛？

“你这么拼，是想上实验班啊？”周昶忽然发现，话到嘴边有些变味，还是继续说道，“实验班都是靠天赋的。”

“哦，嘘。”黎星星对他做个噤声手势，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抬头看到老师又写上新的板书，连忙提笔抄在试卷旁。

周昶对她翻个白眼，撑着头看向另一边。

中午吃好饭，黎星星发现桌上凭空多出一本线圈本，打开是何景行的字迹，是他的数学笔记。

服务送上门，五星好评。

晚自习黎星星拿着何景行的数学笔记，不时拿着笔帽戳戳脑袋，看着看着就有些疲惫。她往自己手臂上狠掐一把，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浮起一片红。

不知过了几分钟，眼皮再次干涩。黎星星心中有气，干脆将凳子往后一抽站起身来，眼睛死死落在笔记上，努力保持专注。

教室中忽然站起一个人，动静还不小，零落有几个人回头，一会儿又转回去。

周昶不耐烦地抬头，但见黎星星脸上写着疲惫，不好多说，不禁在心中暗骂。

说了让你多睡点不听，活该！

这回她再睡，绝对不提醒一句。

提醒她是狗！

周昶带着几分愤怒盯着双眼渐渐闭合的黎星星。

睡睡睡，你就睡吧！

只见她身体向前倾靠，左手撑在桌面稳住重心，右手里的笔已经松动快要掉落。眼睫垂下，鬓发勾勒她细润的面颊。

这样的一动不动，比起平时她的张牙舞爪，睡着的她竟然多出几分娴静。

这副安静让周昶不禁愣神片刻，时间像是有瞬间的静止。

回过神后，他默然拿走黎星星右手中的笔。顺手轻轻盖上笔帽，防止她睡着后不小心碰到戳到自己。

刚被拿走笔的黎星星有了动静，周昶凝神，原本不想弄醒她。

谁知黎星星的头像是越来越重，那边又有一只手撑在桌上，自然而然往没有支撑的一边——周昶这边倒来。

周昶心中一惊，一时无措，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谁知黎星星也像是知觉自己将要倒下，空着的右手胡乱抓过一只手扶住，而后垫在头下，趴在书堆上继续睡。

这样也能睡着，真有你的。

想起刚刚心底的发誓，还有那一瞬间莫名的悸动，周昶嘴唇翕动，一字未发。

几分钟后下课铃声打响，黎星星身子动了动，从他手臂上拿走自己的手。

看着她揉揉眼睛，周昶有做贼之后被发现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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