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嫣姐一定买好了长途汽车票，直到早上的时候，看见虎子开着面包车停在了楼下，我才知道，不止是我和李嫣，除了虎子，同行的还有两个兄弟。显然，李铁对于这次行程，挺上心。

车里驶出不远我就开始晕车，还好早上在嫣姐的建议下吃了晕车药，并没有要吐的感觉，只是晕晕的，把头拱在嫣姐的怀里，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嫣姐的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打，此时的嫣姐，让我想起了妈妈，尽管，我已经有点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在面包车跑了三个小时的时候，我被嫣姐叫醒，她说，“到安水了”。

于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高楼林立。

面包车继续前行，七拐八拐，驶入一条比较宽敞的胡同，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

院子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墙边栽种的爬山虎密密麻麻布满墙面，因为时值深秋，满眼黄褐色的藤蔓，会让人想起某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全封闭的铁门色彩斑驳，银灰色的油漆开始爆皮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底漆，整个院落的外观看起来很不舒服，甚至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虎子率先下车，用脚在大门的下方踢了两脚。

“谁？”一声喝问在虎子第二脚踢上去的瞬间响起，反应速度倒是够快的，似乎这人就一直站在大门里，在等着虎子踢门。

“是我，虎子。”

“虎哥来了呀。”铁门开了一尺宽，一个和虎子一样剃着小平头的男人伸出脑袋来，一脸笑容，目光扫向面包车内，说，“这几位是？”

“哪那么些废话，滚。”虎子上去照着他脑门就是脑瓜崩。

“哦。”那家伙看似有点不忿，却不敢回嘴，赶紧将门拉开，手扶大门，站在一侧，揉揉脑袋。

虎子开车进院，我们也终于可以下车。

“坐了这么一路，浑身都坐僵了。”嫣姐嘟囔着，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院子大约三四百个平方，作为市区里的院子，应该是很宽敞了，哪怕这里不算繁华地段，我也不相信这儿会到处都是这种宽宅大院，而且是私人产业。院子有点像四合院，但没有门房。

我正看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壮年男人从正房推门而出，后面跟着六、七个人，看上去都在二、三十岁。

“哎呀，虎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那个男人的年龄明显比虎子大了一截，但这声虎哥叫得却极为顺溜。

“西北风呗，吃不上饭了，西北风喝不饱，就想来你这儿看看有没有酒喝。”虎子迎了过去。

“哎呀，这不是李嫣么？”本来虎子已经迎过去，那家伙居然直接把虎子扒拉一边去，紧走几步来到李嫣跟前，眉眼都笑得挤到了一起。

“唐一，这是华通，你可以喊华大哥。”嫣姐莞尔一笑，回身给我做介绍。“这是唐一，我男朋友。”

“哎吆，这小子可真是好福气，遇着你这么个大美女。”华通过来握住我的手，拍拍我的肩。

别看他说话一惊一乍的，但我总觉得这家伙看似粗狂，却透着一股子狡黠和世故。

虎子刚才被华通扒拉到一边，气得对着后面那几个人直骂。

几个兄弟垂手而立，不敢吭声。

华通本打算中午带我们出去吃顿饭，算作接风，被嫣姐拒绝了，她知道我一路晕车，还没缓过来，于是就在这儿凑合着吃了一口，给我找个房间先休息，接风的事情就被推到了晚上。

躺在床上，枕着嫣姐的腿，闭着眼睛，感受她柔软纤细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上反复揉捏，似乎舒坦了不少。

“嫣姐，这里是干嘛的？还有那个华通，他是干啥的？”

“叫嫣儿”。

“嫣儿，这儿是干嘛的？还有那个华通。”我改口叫嫣儿，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小非今儿这么乖。”嫣姐低头，窃笑，蜻蜓点水一样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她说，“华通是我哥的人，在这里管理生意的。”

“铁哥在安水也有生意？”我握住揉捏额头的手指，坐了起来。

“是呀，有一家华通酒行，挺大，这么说吧，据说安水市区的中高档酒店和酒吧、夜场，半数以上都是华通送货。”

我想起了姑父上次说过的，李铁的手下不少，其中不乏拳脚上不含糊的人，就凭这一点来看，要说李铁做的仅仅是酒行这样的正经生意，打死我也不信。

华通为我们接风的酒店叫皇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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