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你混，我说，“你这不能叫投奔，你这叫归顺。”

“行吧，既然归顺了，跟我来吧。”我边走边讲，“我这儿本来楼上楼下两个服务员，楼上那个现在已经不干了，你就负责楼上吧，白天负责摆摆球儿，晚上下班前收拾一下卫生，基本就没别的事儿了。我想了想又补充说，每个月90块钱，早九点到晚九点，每月可以休2天，如果不休的话，每个月加10块钱。”

嫣姐的原话，一字不差送给洪清产。我不禁感叹，我确实是当老板的材料。

二楼上，嫣姐正在喝咖啡。

“嫣姐，洪清产归顺了。”

“哦，以后叫我嫣儿。”

“嗯，好的，嫣姐。”

“以后都要叫嫣儿。”

“我记住了，嫣姐。”

“你滚……”

“嫣儿，你让滚到哪儿？”

“滚我旁边来。”

我龇牙坏笑，说，“我想下午去姑姑家看看，很长时间没去了。”

“嫣儿能一起么？”她问。

我点头，她很开心，她说，“那嫣儿先给你冲杯咖啡。”

傍晚，我和嫣姐先回了一趟唐家。之所以说是唐家，是因为我不愿意承认那是我的家，我找不到家的那种归属感。嫣姐坚持要我回去看看，我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论如何，十年的养育之恩，终究是无可替代。

小妹文丽看着大包小裹的零食，开心得不行，临走的时候更是拉着嫣姐的手一直碎碎念，直到确定我们下次还会给她带好吃的。

养母没说太多，只是告诉我，“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说话时，她的眼里含着泪，但没有落下来。

姑姑家离唐家不远，只隔着两条胡同。对于嫣姐的到来，姑姑很意外，也很高兴，尽管我只说这是我嫣姐，但对于姑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带着女孩到家里，而且是个如此漂亮的女孩。

姑父看着我手里的两瓶汾酒，两眼放光，颠儿颠儿去买菜回来就催促姑姑赶紧做饭，说，“今个必须和小非喝点儿，汾酒是好酒，必须趁你们在这儿就给喝了，否则你们走了她就赶紧收起来，留着以后送礼。小非的这两瓶酒主要是孝敬我的，不能给别人得了便宜。”

我说，“这是嫣姐买的，嫣姐听我说您喜欢酒，专门买两瓶好酒孝敬您呢。”

“好孩子，两个好孩子。”姑父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对着嫣姐说，“小非孝敬我是应该的，我不但是他姑父，我还是他师傅。”姑父一脸的得意洋洋。

姑姑有点不好意思，她说，“你别给小非丢人了，让人家嫣儿姑娘见笑。”

“怎么会呢，姑父这样直爽的性格，挺好的。”嫣姐边说边打开装菜的袋子，就要帮着姑姑摘菜。

姑姑赶紧阻拦，说来说去，最后俩人一起进了厨房。

见一老一小进了厨房，姑父脸色一转，一拍我的肩膀，他说，“小非，这个姑娘就是李铁的妹子是吧。”

我点点头。

“你爹妈走得早，我和你姑姑没实力，没有帮你什么，按说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但我还是想唠叨两句。”姑父叹口气，他说，“这一年多，你干啥去了，我知道，但你姑姑不知道，就别和她说了，省得她担心。”

我还是点点头。

“我不知道李铁能不能成你大舅哥，但我要提醒你，李铁这人，不简单呐。”

“姑父，从家里出事，对我来说，您和姑姑，和我爸妈没有什么区别，您有话就说，没事。”我能看出来，姑父似乎欲言又止。

“其实，李铁当年很看重我的身手，早些年，曾经有意招揽我，而且出手极为大方，但我拒绝了。”姑父摇摇头，他说，“据我所知，李铁绝对不仅仅设局开赌这么简单，他的手下很多，超出了一个**所需要的人手太多，包括我以前教过的一些人，有不少都跟他混饭吃。”

姑父反复强调的是，别涉及李铁的事情太深，偏门终究是偏门，世上没有绝对天衣无缝的秘密，一旦出事，就是灭顶之灾。

我和姑父喝光了一瓶酒，当然主要是姑父的功劳。临走的时候，姑姑拉着嫣姐的手，就是舍不得放开，她一定看得出来我和嫣姐的关系不寻常，她那种如释重负的开心也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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