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和嫣姐相拥而卧，却毫无睡意。

“以后就回这儿住吧，离得也近，反正台球厅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嫣姐一脸幸福地偎在我的怀里。

“那样是不是不太好，就像唐平说的，我觉得自己真像是吃软饭的。”

嫣姐捂嘴偷笑，随即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今天看你和那个姓洪的动手时，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过你打得真帅，哥还说你出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你不会真以为哥仅仅因为我喜欢你，就会把台球厅给你吧？”李嫣摇摇头说，“如果他真觉得你不行，估计他会让我离开你，就算我坚持，至少他也不会现在就把台球厅给你，更不会让你发展自己的人。”

李嫣叹口气，继续说，“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我哥的事，水太深，太吓人。”

我没吱声，至少现在我不应该追问什么，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于是我试图岔开话题。

“今天在清真楼，大堂经理居然不认识你哥，那也行，那个凌老四应该也是个小老大，既然都认识虎子，怎么也不认识你哥呢？”

我问嫣姐，不仅仅是为了岔开话题，这个事我的确琢磨很久也没琢磨明白。

“其实，我哥并不张扬，你在这个圈子里久了就会知道这一点。尤其是近几年，他出来应酬的时候都不多，和我岁数仿佛的这茬年轻人，多数都是只知道李铁的名字，却没见过。事实上，现在有些后来混起来小大哥，甚至都不太顾及我哥的面子，倒是虎子和唐家哥仨，前几年就跟着我哥，眼下倒是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

嫣姐把脸帖在我的胸前，自顾自地说着，“今天他带着这么多人给你接风，其实已经是很隆重的场面了，你在里面的时候，我三天两头去看你，他知道我很在意，知道我喜欢你。”

我坏坏地一笑，“你喜欢我什么呢？”嘴上说着，我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喜欢你……硬……”嫣姐伸手下去一把握住，然后表情很魅惑地靠近我的脸，舌尖灵巧湿滑，在我的鼻梁上撩过。

“嫣姐……”我伸手环住她的细腰。

“不许叫姐，以后叫嫣儿……”嫣姐喘息着，说话开始断断续续，“给我，唐一，嫣儿要你。”

……

早上醒来时，嫣姐不在，估计自己先去了台球厅。

洗把脸，下楼喝碗豆腐脑，我也直奔台球厅。我现在不是摆球的了，但越是这样，越要兢兢业业才对。那个谁说过，态度决定一切。对，就是那个谁。好吧，我也不知道是谁。

再次走进炮院胡同，距离上次，十个多月的时间，感觉上，似乎没有丁点变化，但我似乎又觉得有了一种沧桑感，想想似乎觉得好笑，十个月而已，沧得哪门子桑呀，不一样的，可能是我，心态上的不同。

距离台球厅几十米，就见一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屁股下面应该是个旅行袋，那家伙耷拉着个脑袋，昏昏欲睡的样子。

奶奶的，这不是影响我做生意嘛。于是我紧走两步。

“哎，嘛呢？”我踢了踢他屁股下的旅行袋。

“怎么地？碍着你啦？”这家伙还挺豪横，咋这声音在哪听过呢？

“一哥，你来啦。”这家伙抬头看了我一眼，噌的站起来，居然是洪清产。这家伙脑门左侧直到颧骨，斜着贴着一大块纱布，透出一点血迹，左眼基本捂在里面，应该是昨天被我一脚踢飞，脑袋先落地，被阳台上的水泥地面挫伤的。

这是啥情况？我皱了皱眉，自然是暗自提防他突然出手。

“一哥，我要跟你混。”洪清产说话倒是干脆。

“跟我混？混j毛？”我有点懵，我说，“你特么昨天还要给你师傅弄个尿壶，今个这是上门取货么？你是打算来买啊还是来抢啊？”

“一哥，我真是来投奔你的。”洪清产左眼蒙在纱布里面，右眼里面的真诚咔咔直闪。

“投奔我干嘛？我就是个摆球的，我拿什么养你。”我也是一脸的无奈，昨天李铁刚说让我招兵买马，今个就来个独眼龙，还特么投奔，怎么搞得像上梁山似的。

“就冲你昨天那一顿揍，我不要钱，我就想跟你混。”洪清产似乎执拗劲儿上来了。

我笑了，我算是明白了，我和洪清产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关羽周仓，你敢打赢我，那好，赖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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