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江挽虞想了想，她与丞相夫人之间的交集，怕是只有在她生辰宴上，就着江凝逾矩而说的一番话。

“九殿下是说，程公子在丞相府并不受宠的这件事情？”

“虞儿聪明，一点就通。”顾拂谨丝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丞相与丞相夫人本是两家联姻，以利益牵涉为根本，便生不出多少情愫，反而是那位姨娘，一直以来颇得丞相喜爱。”

“人说最受宠的，除却长者便是老幺，前者承载了最新颖的期待，后者则因年岁，做什么都能得到优待。姨娘在丞相夫人前诞下长子，丞相自是寄予厚望，加之与母亲之间的感情，更是旁人所无可比拟。”

江挽虞听懂了顾拂谨这一番简单明了的解释，但仍对丞相府的事情不太明白。

“可据我所知，那位姨娘无权无势没有背景，反倒是丞相夫人家底雄厚。丞相坐到这个位置，总不会这点权衡也分不清吧。”

“他虽分得清，但对那些利益之后带来的牵制，却不会痛快。更何况，程玉华身上有足以让他不喜的理由。”

江挽虞原还想问，可脑中闪过程玉华方才面对她时的样子，便有些明白过来。

一个体弱多病，且面目阴郁少言寡语，连正常对话也不能维系的嫡子，对丞相而言，等同于一个污点。

这或许就是后来程玉华郁郁而终的最大原因。

而其中内情远远不止江挽虞所想到的这些。

“你兄长被侯爷送到太子身边做侍读，与他同等官位的丞相，便不会任由自己的儿子跟随区区美人所生的皇子。”

江挽虞了然。

覃美人的十四皇子能入工部，无非母亲不够强盛，他几乎断绝了高位之争，丞相的儿子跟着他，是自寻绝路。

“你们官场皇室真复杂。”江挽虞撇嘴，显然是烦了这你来我往的纷争。

顾拂谨唇角笑意更深，多添了几分无奈，“待你成亲后，便不必在意这些了。”

“我才不成亲。以我父亲那般性情，定会将我往高处推，让我为他侯府发光发热。我若成亲，岂不更陷入这场旋涡之中？”

“那也未必。”顾拂谨声音低沉，似藏着万般情绪，“若你嫁对了，他疼你还来不及，定不会叫你牵扯进去。比如我。”

后三字就跟玩笑一般，说来轻易，却沉淀了许多真情。

偏江挽虞就没把自己“看着长大的”顾拂谨当同龄人，甚至拍拍他的肩膀，“殿下说得对，真不行咱们凑活过得了。”

活像兄弟搭伙过日子。

顾拂谨无可奈何，只能劝自己不必操之过急。

“那程玉华想进工部的事儿，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江挽虞又拐回之前的话题，“不是我老好人，就随便问问，看还有没有简单的法子。”

“工部尚书与丞相早年便不睦，何况他的位置定是偏袒自己的儿子继承，要程玉华屈居人下，你觉得以丞相的傲气，会答应吗？”

那必定是不会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江挽虞也知道是彻底没戏，左右她与程玉华也无甚交集，帮不帮没什么所谓，她也很快将事情抛之脑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