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追溯十年前,丞相夫人乃是皇都第一才女,她与丞相以诗会友成就一段佳话引无数人艳羡,导致那两三年闺阁女子争相效仿,在鼻侧点上一颗殷红的小痣。
没有人不愿被提及自己的优势,丞相夫人也一样,是以听了江挽虞这句话,她面上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
“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你再提起,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
丞相夫人笑说一句,随后与她闲谈起来。
“方才那姑娘,原来不是定南侯家的嫡女?”
“那是父亲和姨娘的孩子,虽并非嫡女,却也算是长女。都说嫡长平等,我方才对她确实不大友善。”
说着还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就是装无辜小白花?上辈子察觉到大伯一家险恶用心的时候,江挽虞就将这一人设练得炉火纯青,否则自己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被发觉了,还能等到反扑的那一天?
所以在江挽虞装出一副后悔模样时,对面的丞相夫人一下就相信了。
“长子长女身份之所以高,全因背负了帮助父母教养弟妹的重担,但嫡出庶出终究天差地别。更何况你这三心术不正,不足以让人尊敬。”
丞相夫人虽也有一个儿子,但因不是长子,又不屑于和小妾玩手段,一直也就没显现出嫡子的气派来,是以她对嫡长之分格外注重。
而仅看对江凝那般嗤之以鼻的态度,江挽虞就知晓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再联想起丞相夫人在府中处境的为难,她又添上了一把火。
“家中原是苏姨娘掌家的,三姐姐又是最大的女儿,难免会生出几分当家做主的心思。今日听夫人一言,我倒是知晓以后该怎么做了。”
见她成竹在胸,丞相夫人挑了挑眉梢,有些好笑地问道:“你倒说说,以后怎么做?”
“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只便一次次教她规矩就是,相对被泼上门的麻烦,耐心一些又有何妨?”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江凝一日认不清嫡庶尊卑,就会和她死磕到底。
丞相夫人有些意外,特别是当瞧见她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犹如被蛊惑一般,生出几分讨教的心思。
“你若闹的多了,就不怕被冠上无理取闹的罪名,压制旁人的同时,也会叫旁人觉得你戾气太重?”
“夫人院中的下人犯了错屡教不改,难道也要为那点名声纵着她胡作非为,爬到主子头上来?怕是这般做了,只会让旁人觉得夫人好欺负,愈发不知节制。”
“可这毕竟是对下人……”
“御下之道,便是用在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身上,说来也无甚不同,无非需在意轻重。”
“可这轻重一拿捏,反倒是束手束脚了。”
“夫人何必拘束呢?”江挽虞朝她笑笑,说的是理所应当,“能保住这个位置,就一定有自己立于不败的优势。所以这诸多顾虑,只该是对方的担忧,而非夫人所思所想。”
“夫人只需用好手中的权力之刃,余下的,且随他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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