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活生生的人,婴儿时期尚且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哭闹,长大后思想更为完整独立,她凭什么还要按照娘娘的想法而活?”
“本宫那是为……”
“为了她好,是吗?”江挽虞反问,“娘娘该庆幸她这般倔强,没有变成一个听从娘娘指令才会动作的傀儡。”
“那你说,本宫让她安分一些有何错?难不成由着她爬树淌水也不闻不问?”
“娘娘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换而言之,我觉得娘娘这样的脾性不利于腹中胎儿,自今日起要娘娘修身养性,不仅说话细声慢语待人谦和,行为更是要如世家女那般稳重自持落落大方。娘娘当如何?”
“本宫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觉得,这样对娘娘最好。”
武美人想反驳她,但话还未出口,她忽而明白过来。
顾曼云是个鲜活的人,自己所要求的这些,何尝不是在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想到这儿,她抿了抿唇,没再多说。
谁知江挽虞却还不饶她。
“这事倒也怪我,是我让娘娘适当示弱,也可以装病看看公主的反应。可我此举为的是让娘娘瞧见七公主的真心,而不是拿自己的康健做文章,去逼迫七公主乖乖听话。”
“难道娘娘就没发现,七公主最近甚至很少笑了?”
武美人恍然。
确实如江挽虞所说,自从她“病”后,顾曼云便很少会像之前那般开怀地笑。她原以为这是长大懂事了,原来,她只是剥夺了顾曼云的快乐。
“那你觉得,本宫眼下该怎么做?”
“娘娘只便与七公主心平气和地聊聊。至于以后……七公主行事自有一套分寸,娘娘只便安心的养胎,放任她便是。”
“好,本宫听你的。”
武美人说着就要往里间去,但林善姑姑终究是不放心,拦了一把。
“林善姑姑,娘娘与七公主是彼此最重要、且最亲近的人。”
话说到这儿,林善姑姑便明白了。
秋鸾殿今日不安宁,从内殿不停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持续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停住。
林善姑姑在外头听得是心惊肉跳,又是踱步又是往里头张望。
而江挽虞则是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铲出一株长势正好的绿菊。
“你就不担心?”顾拂谨问道。
看那根须裹在泥里,江挽虞干脆上了手,好把那根系保留地完整一些,只抽出少许心神回应顾拂谨。
“担心什么?一会儿就出来了。”
说来也巧,江挽虞话音刚落,那紧闭的门便被从里头推开,武美人带着顾曼云出来,两人脸上虽没笑,却好歹没了之前一见面就要掐起来的架势。
“真不跟我回去?”武美人问。
顾曼云应了一声,似乎还在赌气,又似乎只是别扭。
“不回,秋鸾殿住着挺好的。”
“那行,你自个儿去跟你父皇说,也别忘了跟九皇子好好商谈。晚点,我让林善把你的行李打包送来。”
说完,就这么扬长而去。
顾曼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武美人离去的身影,甚至还在等着她反悔捉自己回去。
但一直等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她们也没有回头的迹象。
“娘娘,真就容着公主住在秋鸾殿?”林善姑姑有些忧心。
武美人则是不以为意,“皇上对本宫肚子里这个孩子可宝贝着呢,知晓云儿性情如此,估计也会轻易同意。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本宫且等着看她的分寸。”
林善姑姑叹一口气,心中也松快了许多。
“看见娘娘与公主能够好好相处,奴婢也是十分欣慰。这回江小姐真是功不可没。”
“姑姑这意思,是早便对本宫有所不满了?”
“奴婢没孩子,自然不知如何教养,也不好置喙过多。奴婢只是瞧着娘娘与公主的这样难免忧心,眼下才会有此感慨。”
武美人想了想银芍殿之前的鸡飞狗跳,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确实多亏了定南侯府那丫头。她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以咱们银芍殿的名义送一份大礼上过去吧,也算是本宫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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