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吊着,叫后者感到新鲜。
可这也不必与江悯解释,江挽虞没说废话,直接问道:“父亲带我来书房做甚?”
“那你来见见你的母亲。”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前。
这扇门似乎很久没有打开,外头虽然还是光鲜亮丽的模样,门缝里头却已经结了蛛网。
江悯在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像是放下什么重负一般,缓缓地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灰尘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冷风,鼻息之间全然是尘封的味道。
“海容,我带女儿来瞧你了。”江悯呢喃一声,随后抬脚迈入门槛。
“我上回过来时,这里还是我与她的住所,可在她走后,这里便只能成为书房,容纳她这本我穷尽一生也无法翻完的书。”
江悯也不知是不是在和江挽虞解释,总之一句一句近乎呢喃,却又像是和人对话。
当真是一个深情的男子。
江挽虞不得不如此感慨。
“你出生之前,我与她带着临舟,就住在这间屋里,偌大一个侯府,好似这里才是温馨。我以为我这一生戎马为天下而战,疲累之时,总会有这么一个可以松快的地方,却不料你的出现,会毁灭我守护在心里的净土。”
“所以在你出生后我一直恨你,这六年来不管不问,也只是我自己不敢面对罢了。”
江悯好似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心绪,只是把这血淋淋的过往白在江挽虞面前。
他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也不会后悔;可那言语之中却又分明希望江挽虞能够理解。
复杂难言的情绪缠绕着他,也让旁观的江挽虞有些辨 不清楚。
而那人却只是自顾自地回忆。
“这里每一处都留着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便是这茶盏之中一块小小的划痕,我也能知晓它出自于何年何月,又是如何所得。六年了,我都快忘了她的模样,可当面对这画像,我却有好似从未忘记过她。”
循着他话中的指引,江挽虞紧随目光看过去,那墙上正挂着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温婉静雅,眉眼之中尽是浓浓的柔情,叫人一看便能觉出岁月静好。
可从画卷左侧突兀出现的血迹与裂痕,却毁坏了这幅画的美好。
“这些血迹是从何而来?”江挽虞警惕问道。
江悯却没在意她的提防,粗厚的手指一点一点抚平了上头的褶皱,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她临走之时,说怕我以后看见她的画像会徒增伤悲,所以想将画卷彻底撕碎。可我哪里舍得?从她手中夺回了这最后一分念想,从此往后,都不怕忘了。”
江挽虞一时无言。
她倒没怎么太为长辈的爱情感到震撼,毕竟如她先前所说,这所有的理由,都不能成为江悯漠视自己一对儿女的借口。
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反而是江悯带她来这里的意图。
“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何要带你过来。”江悯也不知是不是从她的神情之中看见什么,这么笑着说了一句。
可之后没等江挽虞回应,他自己就解释了起来。
“先前是我对你的疏忽太多,往后,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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