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地将门打开。

御医约莫已经来过了，大殿里充斥着浓厚刺鼻的药味，顾拂谨躺在床上，朝她招了招手。

“虞儿，过来。”

江挽虞轻轻应了声，瞧见他的那一刻，便已是蓄满泪水。

偏顾拂谨那张苍白的脸上却是淡淡，伸手拂过她的眼角，“哭什么？倒像是来给我奔丧的一般。”

“九殿下别说这种破嘴话，你一定得好好儿的。”

“我现在我不就是好好的吗？”顾拂谨笑着安慰，“虽说以后不良于行，却也省去了许多麻烦，你不必太自责。再者，以我的双腿换你一条命，也算是值当了。”

“九殿下为何对我这么好？”

“眼缘这二字虽玄妙得很，但从我见你第一面，确实就觉得你甚合眼缘。”

江挽虞哑然。

透过一层薄雾水光，她能瞧见顾拂谨眼中极致的温柔。他似乎总是如此。

江挽虞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她抹去含在眼眶的泪水，郑重对顾拂谨说道：“九殿下救命之恩，我会一直铭记在心，他日不论世间如何更迭转变，我都会尽我所能，护殿下无虞。”

见她眼中的认真，顾拂谨微微一讶，随后无奈笑开。

“那往后，我便等着虞儿护我周全。”

秋鸾殿毕竟是内宫，江挽虞不好多留，没多久便随等候在外的江临舟离开。

而在她走后，顾拂谨则是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面色也沉下去。

“母妃留下的文书拿到了没？”他问。

白伏隐匿在暗处，回话的声音幽幽。

“已经从琼华殿取出，殿下可要过目？”

“无需给我，只叫他们快马加鞭送去沧岭州城。切记，即便毁坏，也莫要落入他人之手。”

白伏应是。

但接了命令，她却并没有立刻去办。

“九殿下当真觉得，江家那兄妹二人有大作为？若是错判了，殿下这番牺牲，岂非白费？”

话音刚落，便有银光闪过。

白伏瞳仁骤缩，未及反应，脖颈处就出现了一条细长的伤口，当下惊出一身冷汗。

“你是舅父调教出来的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心有分寸。若你不懂，我可以将你送回沧岭州。”

“属下知罪。”白伏不敢再耽搁，迅速离开。

偌大的宫殿只剩顾拂谨一人静坐，从大敞的窗口向外望，正是潜龙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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