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俺是送柴的。”一个憨厚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孙小满打开院门,一个壮实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
他看到孙小满出来,先是诧异地看了孙小满这副黑肿的尊荣,然后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大嫂,这条街都是俺来送柴,我寻思着问问你要不要柴火。两文钱一捆,俺隔日进一趟城。”
孙小满低头看看他脚边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里边的柴都是干干的,一看就是个利索的实诚人,于是点头脆生说:“小哥贵姓啊,我看你的柴挺好的,不过现在家里的还有不少,两日后你给我带一捆吧。”
砍柴小哥看自己又多了一个主顾憨笑着说:“成!大婶,后日我一早就给你送柴火。”
然后他又腼腆地笑着说:“大婶,俺叫栓子。俺不光能送柴还能送水哩,一缸水五文钱。要是水和柴都用俺送,那么一共收六文。”
孙小满没想到看着憨厚的栓子还挺有生意头脑,笑着同意让栓子每两日给自己送水送柴,并预先付给他六文大钱。
栓子看着孙小满递过来的一锭银子,把手缩了回去:“大婶,俺没钱找你哩,要不下次再给。”
呃,孙小满看着手上的银子,有瞅瞅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就下次算给你吧。”
送走栓子,孙小满回到灶房,她先从水缸里打了些水,然后自己洗了脸,又漱了漱口,终于把铅粉洗干净了。她对着水缸,看到自己的脸比昨天肿得还厉害,黑紫变成了黑青,像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芋头。
她找了只碗给自己盛了一碗开水,就着昨天剩下的大枣吃了起来。混了个水饱后,孙小满打算去街上转转,家里空空,总得添置些东西。
孙小满想了想,把细白竹布的里衣撕下半个袖子给自己做了个面纱,这样隐隐约约的,人们看不清她的样子。
她又把昨天扔在地上的红绸和盖头捡了回来,再怎么也是块布,哪怕将来当个抹布也许。
她把两块布洗干净,晾了起来。准备好了这些,孙小满把头纱戴在脸上,走出了院子。她不知道房子有没有锁,想着统共就四锭银子都在自己身上了,也没啥可怕丢的,就关上门往街上走去。
刚才她问过栓子,这里叫青堆子镇,镇子的分布呈井字形,最繁华的地段就是井口的位置。那里不光集中了所有商铺,镇上的有钱人也都住在井口的北边。
栓子最后还委婉地告诉孙小满,说让她别往那边去,一旦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虽然这是个很诚恳的建议,孙小满还是在心里暗骂,到哪都是它喵的看脸的社会,你这么说不就是说我丑吗。还冲撞贵人,我是喝你家水还是吃你家米了,什么贵人管这么宽。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乖乖接受了栓子的意见,谁让自己初来乍到呢,装个乖巧的小鹌鹑最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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