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的离开的。
林风眠亲吻了林怀德的手,眼泪落在他苍老斑驳的手心。
起身回头便看到柳浅站在门框前,那个样子像极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条框困住了一个自由的姑娘。
林风眠一步步走到柳浅面前,拉着她的手腕走到医院走廊。
用尽最大的力气,重新打翻柳浅手中的盒子,本就残损的碎片再一次支离破碎。
柳浅的眼睛跟着盒子飞出去的弧度。
“纹梅瓶碎了,爷爷走了,你也不应该再留在这里了。”林风眠一字一句的说着。
柳浅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眼泪落下,那一刻,她甚至想要去擦掉林风眠脸上的泪痕。
“柳浅,我放你走。”
林怀德的葬礼是在一个下雨天。
柳浅打着伞远远地观望着一身黑西装的林风眠同长辈们一一握手,他的脸上除了疲惫和绝望没有丝毫表情,柳浅看着往日同自己打趣的大男孩在那一刻成为了孑身一人的男人。
苏瑾搂上了她的肩膀:“老爷子走了,或许也是种解脱。”
柳浅挤出一个微笑,感受着搭在肩上的手没有说话。
“你也该开始你自己的人生了。”
打理好所有后事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公司的董事对于林风眠继任林怀德生前的职位都没有意见。
莲花纹梅瓶被送到了更资深的修复师那里进行修复,传回来的消息是碎片中的一块残片怎样也找不到。
一身孤寂的林风眠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
“柳浅...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除了您购置的用品,柳小姐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李静笃看不到林风眠的神色。
回想起当天的情景,林风眠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冲动的魔鬼在那一刻将二人的心都伤透了,但是柳浅的确不辞而别,又让自己再用哪种借口留她在身边呢?
柳浅卖了自己的那套公寓,将钱和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部用寄信的方式寄回柳家,除了钱,她还附上了自己亲手写的信,信中的内容是与柳家断绝一切联系,以后柳家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柳母收到东西后的暴跳如雷她也不用再看到,搬进苏瑾的公寓里,除了承担一半的物业费,柳浅继续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着那些历史,修补着残存的旧物,倒也乐得自在。
要不是包侧面的兜里掉出一块纹梅瓶的残片,柳浅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告别了过去的生活。
她拿出抽屉里存放自己所有稀罕玩意的盒子,把残片放了进去。正靠在椅子上惬意的感受着属于自己的人生,手机的震动提醒她这并不是梦。
听筒中温润的声音传来。
“柳师傅,我是张一驰。上次你帮我修复的《四猎骑图》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我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也可以有这么高深的技巧。”
“您过奖了,我只是多花费了一些时间而已。”二人都客气的笑了出来。
“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不是作为收藏家的身份,而是想交你这个朋友。”
“好啊,正好我也有好多问题想跟您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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