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游客里让出一条道,穿一身烟灰色西服,白色内衬,鼻梁上驾着香槟金色眼镜的男人,踏着博物馆前那条青砖石铺就的小路,优哉游哉地走过来。
他话里的语气有着十足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霸气凛然,让人心慌。
柳浅来展览之前做了大量功课,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这次私人藏品的所有者,萃瑛集团执行总裁林风眠。男人口中身家性命四个字并非玩笑,收藏界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浪荡公子喜欢藏品胜过女人,更胜过他那条命。
赵玉然脸色煞白,深秋寒凉的天气,他后背竟然出了一身汗,染透了衣服。
要知道这场展览可是他和林风眠斡旋了半年才争取到的机会,没能达到应有的效果和收益就罢了,到最后反而闹成这样。
颤颤巍巍地转过身,赵玉然赔着笑,可因为过度紧张,他脸上的肌肉有些不听使唤地抽搐,“林先生,非常抱歉,这个瓷瓶,博物馆会负责赔偿,您看……”
“赔偿?你觉得我缺钱?”
林风眠脸色平静,声音清浅地听不出半点喜怒,可他周身的气场无不显示他的威严,赵玉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再要开口,却指向了站在林风眠侧身后的柳浅,“林先生,不瞒你说,这个瓷器是她打碎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柳浅身上,正准备说自己能修好这个瓷瓶的柳浅保持沉默,抬起头对上了林风眠的目光。
“是你?”
苏瑾见柳浅没有反应,又怕这个锅真甩在了柳浅身上,跳出来帮着解释,“不是,柳浅在这个瓷器被发现之前就出来了,她每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的东西都完完整整,而且她那么爱惜文物,怎么可能见到文物坏了还把它丢在原地,馆长分明是在推卸责任。”
“就是她,我亲眼看到她摔碎的。”
抱着瓷瓶碎片的人见馆长发了话,也站出来帮忙指责。
柳浅成为众矢之的,苏瑾来了气,拉着她就要走,“什么玩意,好心帮忙还被狗咬了一口。”
被苏瑾强拉着离开的柳浅,手腕被林风眠抓住,“畏罪潜逃?”
这四个字让柳浅觉得受到侮辱,她甩开林风眠的手,倔强的小脸扬起,一字一句道,“不是我摔碎的,我不会认。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你修好它。”
转过身看向赵玉然,柳浅眼里没有半点爱恨,只是单纯的恶心,“但是我需要他给我道歉,这样的人,不配当一个博物馆的馆长,我替这些藏品感到恶心。”
“只怕你是想拖延时间,然后逃跑吧?藏品坏了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这个瓷瓶的价值,博物馆会负责赔偿,只要你承认是你砸碎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容易找到一个能顶锅的人,赵玉然怎么可能会放弃,他心里有鬼,自然主动地把赔偿的事情落在了博物馆身上。
要是之前,柳浅尚且能留个余地,可现在,她连修复文物的心思都没有,“为了利益而拼命给别人泼脏水,你真是和那些人一样恶心。”
想到家人,柳浅胃里一阵翻滚。
她挽着苏瑾的手臂,径自向前,才迈开一步,身后传来林风眠的声音,“等等,我愿意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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