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逃走。
可方才那人竟在自己眼皮底下毒发身亡!
很显然,下毒者种下“鬼语梨花”时考虑到有人会解毒,故而又种下了一味毒性相冲的暗毒。只要有人解开鬼语梨花,让薛大娘气血逆行,潜藏在后的那一味暗毒就会爆发,即刻使人毙命。
正在南宫离勘探时,异样的腐臭突然弥漫,悉悉率率的“滋啦”声包围住他。
此情太过诡谲,野狼般的直觉让他浑身警觉,一个翻身跃上房梁。
站在高处俯瞰,凡是被黑血浸染过的地方都在“沸腾”,翻滚着酥紫气泡,一点一点蚕食衣衫和躯干。不过三四盏茶的功夫,那块蘸血的布就消融大半,而被毒血吞没的地方竟什么也没留下,毫无痕迹。
而吞没整个人,也不过只有一炷香的功夫。
饶是见惯血雨腥风的南宫离也难免震惊。
下毒者给人活下去的希望,却掐断她所有生机。这分狠戾,就连他杀人不眨眼的御王南宫离也不免心生忌惮。
倘若方才他误触血水,只怕此刻也难逃随尸体消融的宿命。
“什么味儿?”
嗅到腐朽之气,好不容易缓过神的景恬险些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她扶着墙作呕,险些站立不稳。
黎昕也皱眉,正抬手要敲门,门却从内打开了。
南宫离面容整肃:“不要进去。”
主子的话就是军令,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黎昕捂住鼻子退下,虽不知主子做了什么,但这味道真不是一般呛人。
见他眼神有异,南宫离就知这家伙又想入非非了。
但他没空解释,连黎昕都难忍这气味,真不知景恬得吐成什么样。更何况他担忧有毒血溅在她身上,总得亲自检查一番才能放心。
果然不负他所望,景恬已经晕在角落,双颊毫无血色,整个人宛若冰雕。
还好,人无碍。
南宫离松了口气。
半蹲下身抱起昏迷的人儿,南宫离放缓呼吸,轻轻托住景恬的身子。她的身子比他想象的更轻、更软,想必最近吃了不少苦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如之前手感舒服。
“回府。”
晚风簌簌,叠影婆娑,在月华流照不到的平静之地,有暗流在涌动。
南宫离离去不多时便有一人悠悠往后巷行进,纤细的身躯在月光映射下拖长了整个后巷。可走着走着,此人忽然顿住步伐,停顿半晌后一个闪影挪动到云家门前。
轻推门,腥臭恶气似要把人吞没。
来人却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从袖中取出一绺艾草点燃,熏香驱散恶臭,她带上斗笠遮面入内。
蜡烛仍有余温,显然方才有人来过。
可屋内却没有家宅主人的身影,唯余化尸水的气味,不难想象方才发生了什么。她眼底掠过一丝困惑,究竟是哪个二傻子不惜浪费化尸水、暴露身份也要灭口薛大娘?
若是同伴出手,为何不事先通知她一声,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回答她的只有一袭幽风,从破窗透进屋内,撩起她斗笠上的黑纱。
黑纱之下,是一张右脸点缀青斑的精致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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