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无妨,咳咳咳——皮外伤,咳咳……”
黎昕本想挤出笑容,却不料这一笑牵动伤口,乍然刺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他这般痛苦,茵梦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重重叹了口气。
“主子还在等回话。”
屋内,南宫离抿了口茶,眼神紧盯茶盏,眉头紧锁。
怎么是茵梦?
正因为茵梦忠心可鉴,他才会指派她去景恬身边。
但若仔细想来,她的行迹的确可疑。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只拖延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侯府护卫行事如此迅捷,要么是训练有素,要么就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而据他所知,东祁能束缚他御王手脚的地方只有两处——父帝寝殿和华胥宫。
区区安平侯府还没这个能耐。
他嘴角噙上一抹冷笑,答案昭然若揭。
“主子,此事皆因属下而起,若非属下失误误导黎昕,也不会让贼人有机遁逃。”
请罪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南宫离抬眸,抿唇不语,不怒自威。
“属下本守在相府据点,突然察觉府内有异动。但巡视后什么都没有发现,过了约两盏茶的功夫重新有了动静。”
茵梦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偷瞄黎昕。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躲过南宫离的眼睛,他修长的食指缓缓敲击太阳穴,微微眯起双眼。
“属下担心贸然出手会打草惊蛇,就暗中引他去死角。却没料到对方很难缠,我们周旋了很久。直到黎统领现身,属下才意识到酿成大错。”
话音落下,屋内突然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失职的并非茵梦一人,他们都难辞其咎。
主子为追查此条线索,连续三五个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不容易借助景恬提供的线索锁定目标,却因他们的失误而功亏一篑。
即便主子不惩罚,他们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但沉默却被最应该沉默的人打破。
“所以,你们追到了相府。”
南宫离捏紧茶杯。
该死,这个人极有可能卧底在相府,甚至潜藏在景恬的身边。若让他发现景恬和御王府的联系,后果将不堪设想!
“砰——”
脆声乍响,滚茶四溅。那翡翠白玉茶盏已然死无全尸,茶水漫上南宫离的蟒袍,他却宛若没有察觉,眸色深沉。
“护好景恬戴罪立功,若她出事,本王要你以死谢罪。”
“属下遵命。”
直到茵梦的身影消失,南宫离攥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开。转身,却见黎昕仍望着门口的方向,兀自出神。
他的眼眸骤然锐利,黎昕这才感应到什么似的,猛然回神。
他讪讪一笑:“主子。”
身为南宫离的贴身护卫,他明白主子做此安排已经是网开一面。
茵梦的出现和行为都太过可疑,仅凭她一面之词难以辨别真伪。若换作寻常,是要禁闭待审的。
“你既愿替茵梦作保,本王就限你们三个月抓住此人。”
话才说了一半,南宫离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经飞快扫过黎昕的面庞。他放缓语速:“再出差池,就滚回军营。”
黎昕的笑容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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