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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道:“就在他住的那家。”
韩致远知道那家在哪里,当即离开刑部,直奔下瓦。
这家男人叫杨备,正是昨日将老花带走的那个中年人,他的家中除了娘子杨陈氏外,还有一双儿女。当年得了黄贵妃的钱,杨备从一个走街串巷卖烧饼的盘下了一家门面,成了个面馆掌柜。现在的杨家正紧邻面馆,是一处虽然不算大,但住一家人外带个老花也绝不拥挤的宅院。
此时院门大开,杨备也没去面馆张罗生意,留在家中操办老花的后事。虽说觉得老花死的蹊跷,但他却是终于死了,操办后事是要破费,又耽误自家生意,但这为老花送终的事迟早要来,杨备夫妇都很庆幸,这一天可算是到了,所以二人跑前跑后倒是精神的很。
韩致远跨入门槛,便道:“杨备,看你们夫妇的气色,倒像是把老花送上绝路的人。”
“韩公子!这话可使不得!”杨备忙将韩致远迎入院中,“您是为老花来的吧,他的灵堂在这边屋子。有您查我们就放心了,免得这事情不清不楚,有人到处瞎扯我们家的闲话。”
“昨夜你们都没听到院中的动静?”韩致远边走边问。
杨备摸摸脖子,“我们夜里都睡的死,没什么大动静也听不着。”
“你们大早醒来的时候只见院门的栓开着,没再发现其他异样?”
“没啊!哪儿都好好的,我看就是老花他自己出去的。”
“老花平日不是夜里不出门?”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这事儿蹊跷。你说,老花平日一觉睡到天亮,怎么昨夜好端端的就出去喝酒了?再说,他平日闹腾归闹腾,可也不是爱喝酒的。”
“他哪儿来的酒?”
“哦,对了!”杨备突然想起,“还有我的酒没了。那是前日七夕节的时候,我从面馆灌回来的一葫芦酒,原本要与我娘子喝,结果小女那晚身体不适,我们也没喝成这七夕酒,我就把酒挂在厨房的屋檐下,结果不见了,应该是被老花拿走喝了。”
说话间,韩致远来到老花的棺椁前。
杨备问:“韩公子,还要验尸吗?之前仵作已经查看过。”
“我再瞧瞧。”韩致远推开棺盖。
老花仰面朝上躺在棺中,糟乱的白发被简单的梳理过,衣衫也换成了新的。虽然擦抹干净,但被水浸泡多时而泛白的脸明显肿胀了一圈,口腔,鼻孔中存有水沫,还有些淡红色血污。腹部膨胀,拍打有响,指甲缝里残留些许苔泥。种种迹象表明,老花确实是生前坠井,肚子里灌了水不少,指甲里的苔泥定是他落水后挣扎,抓到井壁苔藓所留。
至于仵作断定老花醉酒,想必是闻到从老花口腔中散出的酒气而下的结论,在井水中泡了那么久,还能被闻出酒气,看来老花确实是喝了不少。
只从这些来看,倒像是醉酒落井,又一起失足溺死案。即使老花半夜出门蹊跷,可他整日行径疯癫,谁知是不是突然抽了哪根筋?
不过——
韩致远拨开老花的头发,发现他的头顶皮有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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