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分为二的两把刀该叫做绝情刀了吧。当她的手臂抵上其中一把尖刃的时候,竟没有觉得皮肉疼痛。看着红绳、红果都像是血,可当真的鲜血流出时,却没了任何反应,好像那只是一条放纵的河,不知从哪儿来,也不知涌向哪里去?
她没有自虐的怪嗜,但她知道,要与韩致远决裂,只得对自己下狠手,狠心、狠劲地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
如果不够狠,她是推不动他的。
在感情上,他们都是认真而胆怯的人,多么的小心翼翼方敞开肺腑抓住了彼此。他们也是专一而执着的人,只要抓住了对方便不愿放手。如果只靠三言两语,她怎能将他推的开?他又怎会轻易退却?
是她先负了他,便让她出血偿还吧。
这一刀下去,她的体内也舒畅了许多,不再那般绞痛,或者说,她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痛意。
致远……
听到奔入院中的脚步声,慕清颜迅速将剪刀用油布裹好塞入怀里。
“冯大娘,颜娘呢?”一头撞入院中的韩致远急切地问。
“致远,你可来了!人在屋里呢!哎呦,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没顾得听冯大娘的话,韩致远箭一般冲入屋子,“颜娘!”
慕清颜静静地靠在床上,右手抚着左手臂。在左手臂上包缠着好几圈布条,依稀可见渗出的血迹。而她的整条衣袖都挂着不少血斑,如同白雪中肆意绽开的红梅,衣衫的其他地方也有零落的梅瓣点点,一齐晃着韩致远的眼睛。
“颜娘,伤势如何?可知凶徒是何人?”韩致远想看又不敢碰慕清颜的伤处,就那样两手虚空护在她的左右。
“没事,只是一个小刀口,包住就行了。”慕清颜的语气很淡,也没有去看韩致远,“凶徒突然出现,我没顾得看他的样子。”
韩致远坐在慕清颜身边,“我先看看伤口究竟如何?”
虽说人看起来没有大碍,但他也得亲眼判断轻重与伤势特征。
“不用。”慕清颜左臂朝里侧躲了一下。
“颜娘?”韩致远侧身偏头,去寻找慕清颜的眼睛。
她一直都面向前方,连一眼都没有瞟过他。
“致远,这事儿可得仔细查清楚,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还了得?这可还是挨着皇城的地方!”冯大娘端着个碗进来,“不管怎么说,我刚熬了姜汤,先来喝点压压惊。”
“我来。”韩致远接过姜汤。
冯大娘叹了口气,“话说起来,大娘我也歉疚的很。要是清娘不来看我,就没这遭祸事了。”
闻言,慕清颜转向冯大娘,“大娘,与你无关。我被人盯上在哪儿都会挨刀,在这一带出事还算庆幸,若换在别处,我都没地方歇息,在这里还能托你照顾。”
“还说托我照顾,我说要帮你报官,你却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让我去官府。这不,致远来了,你们商议着看吧。”
“嗯,冯大娘,劳烦您了,也让您受了惊,您且去歇息吧。”
“好,我也就不打扰你们。”冯大娘识趣的退出屋子。
“颜娘,来。”韩致远将一勺汤吹了吹,递向慕清颜。
“我不想喝,你先放下吧。”慕清颜避开汤匙,转脸望向韩致远。
这一眼,让韩致远莫名心颤,持汤匙的手不由轻抖,险些洒落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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