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许观海,同样猜不透。
就算他考较过许长津的学问,知他根底不错,但也只是不错。
比起自己当年,犹有不小差距。
就算给他读出来,考中功名,可许惜颜以郡主之尊了,哪里有用得着许长津的地方?
总不可能就为了让他去尉迟家安心当个伴读,就这么尽心尽力吧?
许观海想不明白,就跑去问了。
少女被缠得无法,只得告诉她爹,“我长到这么大,唯独在十二岁那年上元灯节,收到过一只小老虎花灯,四叔亲手做的。”
许观海一怔,随即面有愧色。
许惜颜,属虎。
按大齐京城风俗,孩子在本命年的时候,亲朋好友要新年里送一盏本命生肖花灯,给孩子挂在檐下,趋邪避祟。
其中尤以亲手做的,最为心诚。
许观海和成安公主,每年皆会分送孩子们大量精美花灯,却独独忘了此事。
便是记得,他俩手工废也不会做。
其余亲朋好友,看他们夫妻都不送,自然更不好提。
唯有许长津,以为许惜颜以嫡女之尊,想必无数人攀附。自己亲手做一只,就算不那么好,总是一番心意。
却不知,他送的那只老虎灯,却成了许惜颜唯一收到过的一盏,亲人做的老虎灯。
但许惜颜又道,“我助四叔,倒不全因如此。上回在城外遇着他,我坐着府里的马车,他骑着雇来的毛驴。却半句不提家中艰难,还肯买了篓活虾送我,指点着我去讨好老太太。”
许观海不觉肃然起敬。
一个人遇到逆境,保持不怨天尤人,乐观开朗,本就不易。更难得的,是他还愿意去帮助比自己过得好的人。这样的胸襟人品,实在很值得助他一臂之力了。
许惜颜淡淡道,“所以不是我帮他,是他自己帮自己。女儿只不过,助他的路,好走一点罢了。”
许观海听得动容,再看女儿,“你其实,甚象你祖母。”
许惜颜反倒一怔。
她象柏二太太?
莫不是她爹眼睛瘸了,她哪有半分象祖母?
许观海幽幽肯定道,“你象祖母,心中有正气。”
若不是心中有正气,许惜颜不会管这桩闲事。
若不是心中有正气,柏二太太不会在明知哥嫂都撒手不管时,特意带着大儿媳过来撑场子。
这全家最不对盘的祖孙俩,但骨子里有些东西,是极为相似的。
骄傲,自律。
冷清,却也正义。
能记得旁人的一点好,并涌泉相报。
许观海想得心中一暖,忍不住凑上前去,“那女儿也帮帮爹吧,听说你在你娘那里挑了些小孩子管教,回头有好的,也给爹送几个来。”
许惜颜被她爹突然夸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再看他如此,忍不住微愠,“父亲就不会自己教么?”
都这么大个人了!
许观海突然有种模糊的意识,或许跟女儿的相处,也得拿出对付他娘的那一套。
咳咳,虽然有些不甚光彩,但当爹的跟女儿做小伏低,又有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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