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儿女,回您家去。便是打死,天王老子都管不着。只没听说,在外甥家里管教儿女的。如今既都吃住在咱们将军府,将来表小姐的终生大事,也着落在我们太太身上,她自然就管得差了。姑太太若不乐意,我们太太还省心了呢。”
尉迟牡丹无法反驳。
回婆家,那是远在西北,又穷又破的老杨家,如何比得了这京城的富贵日子?
管事妈妈上前一步,低低刺道,“民间有句老话,姑太太大概也听过。端谁的碗,服谁的管。除非您舍得砸了这饭碗,否则,便忍着吧。”
她随即顶着尉迟牡丹青白的脸,高声道,“来人,送姑太太回房!一个二个不长眼的,表姑娘还养病呢,竟让她亲自出来抛头露面。再有二回,你们也不必在此当差,统统滚回去吃自己的!”
这几乎是跟下人言明,往后都不许她来骚扰杨荔枝了。
下人齐齐应下,心里更明白了几分。
尉迟牡丹再如何是长辈,毕竟是个生儿育女的中年妇人了,能有什么前程?
但杨荔枝不一样。
只要虎威大将军肯认她,她就是尉迟家表小姐。日后自可以嫁个体面夫婿,说不定人家还能夫荣妻贵呢。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了。
“你这个坏丫头,将来一定会被天打雷劈。就是嫁了人,也咒你死了男人死儿女!”
看着尉迟牡丹满怀恨意,被人拖走。忽地有一滴清泪,从杨荔枝瘦削的面颊上堕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得她爹娘这样的对待?
难道她不被他们欺负,拒绝被他们奴役,就不是好女儿了?
那她还真不稀罕当这个好女儿!
少女狠狠抹去腮边清泪,再不看一眼,转头回了房。
夕阳西下,映着她的背影。
坚强倔强,象从石缝中顽强开出的花。
就这么突如其来,开在了许长津心上。
不美貌,却有一种奇异的震撼。
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很苦,但比起杨荔枝,似乎又好太多了。
等回到许家,余大奶奶问起他对将来的妻室有何打算时,许长津莫名,就想起女孩倔强的背影和腮边的那滴清泪。
一时恍惚,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余大奶奶只当他害臊,和气道,“不着急,若没想过,就慢慢想一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总得算计着这事。今儿既来了,也去给老太太请个安。”
许长津忙收敛神色,随下人去了。
余大奶奶转头便跟丈夫说起此事,“也不止是说媳妇,分家时给他的那些钱财田地,也该跟二嫂子说道说道了。”
二房大爷许淳,有些不乐意,“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既抚育了老四一场,如今谁好意思去跟她清算?且怎么说,也是五房头的事。人家长兄还在呢,你操的什么心?别回头还落人埋怨。”
余大奶奶跟他没法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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