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挂着姐姐呢。之前就挑了花样子,叫我特特绣了。只他们小孩儿家脸皮薄,没好意思上门,才叫贱妾送来。”
说着话,脸上那对与许云梨一模一样的深深梨涡,又甜又美。
再看她那四方绣工精湛的手帕,许云槿将原本自己挺得意的荷包,心虚的往袖里藏了藏。
谁知她那位高贵的二姐姐,连面都不露,只把绛紫打发出来回话。
“姨娘有心了,只我们姑娘看了帕子,说这样好的绣工,她平日也用不着,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使吧。”
章姨娘还想说什么,可绛紫已经眼尖的瞧见许云槿了。
“哟,三姑娘来了,快请。”
又招手叫来一个小丫头,客客气气送章姨娘离开。
看章姨娘碰一鼻子灰,许云槿心中有些微妙的暗爽。
只捏着袖中荷包,越发心虚。
许惜颜自幼穿戴,皆是宫中一等的级别。她若是连章姨娘绣的帕子也看不上,怎看得上她做的荷包?
可来都来了,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屋。
这是许惜颜的书房,阔大疏朗。
除了靠着窗的两面,其余两侧皆是满满当当,顶天立地的书架。当中一张巨大的紫檀画案,笔墨飘香,不由得让人屏气敛声,静下心来。
许惜颜却不在书案旁,她换了一身鹅黄色窄袖家常衣裳,在五彩斑斓的琉璃窗边看书,如一副宁静隽永的工笔画。
许云槿羡慕不已。
这琉璃窗可贵重得很,还是成安公主给女儿从宫中弄来的。
整个许府,除了她这里,也只有许太夫人和许观海那里有了。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许惜颜发话了。也不问她为何来,只随意问。
“你书读到哪儿了?”
许云槿吓了一跳,突然有种被夫子抽考的紧张,越发结巴拘谨。
“也,也就读了《三字经》、《千字文》、《闺训》那些和几本诗集……也,也略学了些对仗和格律……”
许家诗书传家,府中长设私塾。
无论男孩女孩,启蒙时都要正正经经去读几年书的,不得偷懒。
只有许惜颜,是个特例。
她自六岁启蒙,便由许观海亲自传授,但其余兄弟姐妹学得如何,她就不甚清楚了。
“你过来,我出个上联,你试试对个下联。”
瞟一眼窗外新开的几朵桃花,还有莺鸟在枝头跳跃鸣叫。
她走到画案前,随手在雪白宣纸上,写下上联,“桃花灼灼鸟啼寂”。
许云槿吃了一惊。
她知道嫡姐一直跟着父亲读书,却没想到她竟学得这般好。
这字浑不似女儿家字体,却象父亲笔迹。洒脱豪迈,潇洒自如。
字好,意境也好。
许惜颜出完上联,就坐回去继续看书了。
只许云槿站在那里,小脸慢慢红了,鼻尖都沁出了汗。好半天才犹豫着提笔写下几个字,窘迫得快要哭了。
“我,我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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