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原本还露出一丝真情的阮征在听见阮初阳搬出平康帝之后,脸上就只剩下一个权臣的冷酷了。
“当今圣上的确是心思深沉,当年,我也是算漏了他,这才倾全族之力扶他当上这天子;只是,不要以为坐上那皇位之后,我阮家就能任由他拿捏掌控,要知道,在这历史的长河里,并不缺少被人操纵却又无可奈何的皇帝。”
阮初阳心惊肉跳的听着父亲的言词,在谨慎的张望了周围一圈后,凑近到父亲的身边,压低声音道:“难道父亲这是要与天子离心?”
阮征呵呵笑了两声,道:“是皇上要跟咱们阮家离心,准确的说是从一开始,皇上就没真的将我阮家当成是身边的可信之人。他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埋藏的太深,在当年甚至都诓骗住了我,若不是被他蒙骗,当年我又怎么可能在诸位皇子之中选中了他?不过,他还是小瞧了阮家,不然以他的手段,阮家也不会直到今天依然在京城里屹立不倒。”
说着,阮征就看向阮初阳,讲出肺腑之语:“初阳,在你看来,为父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为父这些年若不冷漠无情,恐怕咱们阮家早就成了这滔天权势之后的牺牲品。你以为皇上纵容着阿璃在这京城里搅风搅雨是为了什么?对皇上来说,阿璃就是他手中可牵制住皇后与阮府的最有利武器,在这样的情况下,若阮府还不做出反应,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为父不能让阮府的基业毁在我自己的手中,想要保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必须要拿出狠心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存活,阮府才能存活。”
阮初阳将父亲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亦是将父亲坚定的神色看的一丝不漏。
看着这样的父亲,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变不成像他这样的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可以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随意的选择抛弃,为了那所谓的高官厚禄,可以纵容这世间一切的丑陋,跟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妇人同流合污。
在他的眼里,父亲的双目除了权欲,什么都看不到;而他在父亲的眼中,只怕是做任何事都是天真愚蠢的体现。
阮初阳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跟自己的亲生父亲走上两条完全不一样的路,而且,还是如此背道而驰。
如今,质问再多、说再多,他们也都无法将彼此说服,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分道扬镳,各显神通了。
在想清楚这些之后,阮初阳反倒是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再看向父亲时,整个人的情绪也不似先才那样紧绷失控,“父亲所做的决定,儿子自知无法阻止,但,儿子想要做什么,父亲最好也不要插手为妙。”
阮征眼睛一瞪,不满的看向阮初阳,“你还是打算要帮着阿璃?”
阮初阳双手背在身后,并不向自己的父亲隐瞒自己的打算:“阿璃是儿子的亲外甥女,也是乐临的女儿,这些年她在东宫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想必父亲也很清楚;如今,阿璃同阮清璇彻底闹僵,若是到最后阮清璇赢了,那么等待阿璃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想必不用儿子多说,父亲就已经能猜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乐临在走了之后,连自己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也跟着不清不楚的没了,她们母女不应该承受这样不公的结果。”
“那你就要看着阮家毁在你的手里吗?”
阮初阳笑了,“父亲为何要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儿子在这里试问父亲,你怎么就能肯定,她阮清璇上位之后,就不会对咱们阮家不利?父亲你可别忘了,这个女人是个多么狠毒的人,当初她能害了乐临,今后她在利用完你之后,照样也能将你和阮家害了;因为在她的心里,可不见得将我们视为亲人;当年你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庶女,想必她最是清楚不过。”
阮征的神情陡然一震,显然是被阮初阳的这番话震撼住。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论心性,阮清璇绝对算不上是什么良善之辈,论情义,阮清璇对阮家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深。
可是,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一个对他自己,对阮家来说,必须正确的选择。
阮初阳将父亲脸上的隐晦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只有无限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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