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些僵硬,往后退了退,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川菜馆里那女人俯在他的肩膀上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恼怒,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别扭个什么劲儿,烦燥地使劲推开他。
“睡觉!”
“操,老子真是太惯着你了!”
一翻身,将她娇娇的身体压下,他一如既往的放肆,随心而动地去吻她。
可这会元素特别嫌弃他,指不定这嘴巴还刚亲过别人,觉得恶心!咬紧牙关,她死都不松口,就不放他进来。这一下,钱傲恼了,狠狠的用牙咬她。
“松开!”
“我不!”元素很自然的开口反驳!
可这一反驳就完蛋了,她嘴一张,某禽獸趁此机会,那刁钻的舌尖就直接往里探入,他容不得反抗,死命的钳制住她。
元素这会直恨自己的无能,被他这么一弄,身体就发软发虚,最后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她的人肉褥子,被垫在他精壮结实的身体底下,化成了一滩柔顺的水。
他今儿晚上兴致还是那么高,可元素头脑昏痛,心下发闷,憋屈得像一个月没见过水的小骆驼,脑子里一团理不顺的乱麻。
烦,烦,烦!
于是乎,她下定了决心和他拧到底。
抗拒不过,也不能给他任何回应,她一动不动。
这回是真的死鱼了!钱傲泄气的在她上方盯了她几秒,又把他刚才弄乱的几撂头发拨开,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满是不解,低低地唤了一声。
“元素,你咋呢?”
干脆闭上眼,不理他,这是元素长期作战后总结的战斗经验。硬抗,不如软抗,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软她此时做不到,硬又怕把他惹急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所以,折中办法,她称之为:软抵抗。
罩在身上的阴影越来越近,也不知道吃错啥药儿了,今儿软抵抗的结果是肩膀被他捏得快要脱臼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她狠狠咬着唇,还是不吭气。
“啥臭毛病?真他妈轴。”
在这个活动范围里,大多数时候他就是主宰,哪里容得她放肆?
一阵激灵。
元素哗的坐起身来,正巧与他的俯身动作迎在一起,鼻梁骨猛地撞上他肩膀上,刺啦刺啦的痛。
也许是鼻子撞痛了,也许是心里痛了,总之她痛恨他,也痛恨自己,自作自受,丢人现眼,说出来的话也就更呛人。
“钱爷,难不成我还得说句欢迎光临?”
握拳,气结,钱傲半眯起那双锐利的黑眸,按下她的肩膀,高大的身躯贴上她,彰显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
“别他妈总是挑战老子的耐性。”
气压太低了,那压迫感让元素窒息般无法呼吸,刚想放嘴咬他,可他的身手也太迅捷了,不到一秒就擒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腰身。
其实她根本不明白,她以往能够那么麻利的又咬又打,完全是他惯着她,让她作,如果他不愿意,她想咬,哪儿能那么容易?
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她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挑了挑眉。看来难逃一劫了,不就是做嘛,也不多这一回,爱咋滴就咋滴吧,把心一横,她索性直白地说。
“要做什么就快点,不做就滚蛋,我要睡觉。”
额上青筋乍现,钱老二双手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那双眼睛野兽一般,快要喷火儿了。很显然,这位爷气得不轻。
“元,素。”
元素心跳如麻,脸上却毫不服软,强装镇定地直视着他。
他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老子,真想掐死你。”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怒火差点焚烧了他的理智,想他钱老二,响当当的爷们儿,他多么骄傲,多么强势,多么霸道的一个男人,走到哪里别人不是卑躬屈膝的对他,可这个女人居然埋汰他到这个份上。
躁狂的情绪撕扯着他。
拳头如同疾风骤雨般砸下,将元素吓得魂飞魄散,紧紧闭了眼,可是,风声掠过,想象的疼痛没有到来,那拳头越过她的脑袋,直直砸到床头上。
一直悉索声后,等她再睁开眼,只看到穿戴整齐的男人高大的背影,和那一扇被他摔得响彻云霄的门。
他走了!?也好!
这样不清不白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元素坐起身来,抱住自己的膝盖,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轴什么。活了二十一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睡也睡不着了,她随手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会电视转移注意力,累了再睡吧。
转了几个台,谍战之后,就宫斗,宫斗完了还宅斗,或者把谍战搬到宫廷里潜伏……心情糟糕的人,看什么都不顺眼,放下遥控器,闭上眼躺着听电视。
“各位观众,本台刚刚发回报道,今日晚间八点十五分,在某高级寓所内,发现一具裸丶体女尸,现场惨不忍睹。经警方证实,死者是某外国语学院大三年级的学生,死者生前曾遭受过惨无人道的性丶侵害,这是连日来,我市发生的第二起女生被害案件,案情颇为相似,疑为同一案犯所为。为免市民恐慌……”
强丶奸!杀人!
身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这是对恐怖的本能反应,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新闻,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她刹那间很自然的就联系到那天的恐怖电话来——
她承认,她很害怕,害怕这空无一人的大别墅。
她承认,她很低落,低落得分辨不出究竟为什么而低落。
她承认,她想逃离,逃离这一切束缚和莫名其妙的牵绊。
头隐隐作痛,她关掉电视,想好好静一静,静一静,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似乎这样心就能安定不少,她体质阴寒,哪怕现在是盛夏的夜晚,她也必须盖上凉被。
萧瑟,冷寂。
没有拉下窗帘的落地窗外,隐隐可见夜空里闪烁的星星,一眨一眨,脑子里蓦地就冒出来学校那密林深处看到的星星来。
突然,楼下传来大象呜呜的惨烈叫声,像被人踩到尾巴那种,狂乱的叫……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凄厉!
虽然元素现在很害怕,但也不得不速度的翻身下床,直奔大象的狗宅而去。
叫过了那一阵,等她到时,大象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头儿,窝在她脚边。元素蹲下身去,轻轻拍它的头,摸摸它的皮毛,换以前,它肯定撒欢似的蹦来蹦去。
可这会,它仍旧四肢贴在地上,整个小下巴搁在地面上,嘴里呜呜地啼叫,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大象,你怎么了?”她朝大象伸出手,明知道它不会说话,可她还是问出了这么弱智的问题。
大象后退了几步,仍是嗷嗷的叫着,看起来很痛苦,突然,它身子一阵剧烈的抽搐,就开始头朝地的干呕起来,喉咙口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响声。
看它这样,元素有点慌神,好歹是一条小命儿,不敢再耽误,站起身来抱起大象就回屋,步伐急促又凌乱,她真怕了。
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来,颤抖着手指摁键直接拨了钱傲的电话,他是狗的主人,不是么?
音乐响起,不接,她不死心,又拨了一次,那头还是没反应。
她气得差点把电话摔了,这什么人啦?
可能是因为她箍得太紧,大象越发挣扎起来,看到它痛苦的小样子,元素眼眶有点发红,摸了摸它的头,心疼地说。
“你爹不要你了。”
实在没有办法,抱着可怜巴巴痛苦挣扎的大象,她直接跑出了似锦园,车库里有两辆车,可她没有钥匙,而这似锦园位于在j城西郊,在j城,有‘东穷西贵’这一说法,这西郊一带全是富人别墅,白日里都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出租车出没,何况是晚上。
心急如焚!
为了不颠簸着大象,她拿了一件衣服将大象裹起来,一人一狗,一出似锦园,就开始狂奔,在这盛夏深夜的路灯照耀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来。
……
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从她的跟前疾驰而过,速度快得像一只黑豹的影子倏地掠过空气……
吱!吱!
不过几秒,那车又活生生的一个急刹,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鸣叫,在这夜晚显得怪异的响亮,把元素吓了一大跳。
一看到走下车的白慕年,元素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他俊朗的面容在暗夜的灯光下,显得沉稳厚重,他没有多问,或者说没来得及问,只是迅速打开副驾让元素坐了上去,就发动汽车倒转车头,往市区而去。
不远处,一辆隐藏在树荫下的汽车里,一双狠绝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带着嗜血的阴戾……妈的,小美人儿,你等着……
一个小时后。
大象被推进了兽医院的手术室,ct显示,它的胃部有一根长约一厘米的细铁丝,而铁细的一端,已经插入了胃壁,还好吞咽的过程中,没有划破食管,来得又够早,才总算保住了这条狗命。
手术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兽医说没事儿了,可原本活蹦乱跳的大象软绵绵的闭着眼躺在保育箱里,细腿上还扎着输液的针头,样子看起来毫无生息。
难道它死了?
心口一紧,她有些神经兮兮地用手探了探它的鼻息。
“别担心,麻醉过了就会醒。”旁边的白慕年视线落到她的脸上,淡淡地劝慰。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一起一落间,像是经历了生死对决一般,让她心力交瘁,疲惫地瘫坐在椅子。
“谢谢你,白先生。”
“叫我白哥吧。”
这句话,他曾经说过,可那时候的元素找不到任何可以改变这称谓的理由,而现在,她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拒绝的借口。
眼神略微一滞之后,她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白哥,今晚上麻烦你了,你回吧,我守着就成。”
“没事。”
白慕年的声音低沉磁性,淡淡的优雅,像极了他这个人,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如同一座厚德载物的高山,让人打心眼儿觉得踏实。
接下来,沉默。
他什么也没问,更不问她钱老二去了哪,可偏偏就是这种什么都不问的感觉,才让元素觉得酸!心酸!
自我鄙夷,自我愤怼。
沉默是哀伤最好的催化剂,元素觉得应该找一点什么话题来结束这种沉默,缓解一下自个心里没有散去的阴霾。
可说什么呢?一阵欷歔。
“亏得有你,这么晚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兽医院,要不然……大象也就没了。”
“碰巧罢了,我就住在那附近,有空去坐坐。”
当初买房时和钱老二一起选址的,哥俩小时候住大院,长大了也相约住得近点,一块喝喝小酒,于是选了附近的居所,可是彼此都忙,相聚的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少。
“嗯。”元素别扭地应承。
又沉默了半晌,白慕年突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说:
“有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他突然出口这句话,让元素有点窘迫,扭头一看,他依然保持着正襟危坐的从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元素能明白他话里别有深意。
但,她自己觉得他想多了。
安静,寂静,两个人,沉闷的坐着。
咕噜咕噜!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过,元素捂着肚子,被自个给囧到了,她晚上就吃了一袋方便面,肚子饿了,可饿就饿吧,怎能不争气的叫了出来。
丢人,丢死人了!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阵风吹过,略有些凉意,元素一直是个怕冷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又冷又饿,日子难过。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一刻,大象的液体还剩下半袋,估计最少得半小时才能输完。
“在这等我。”
淡淡的说完,白慕年转身出门了,元素愕然。
大约十来分钟,他又走进了房间,递给她一盒纯牛奶,一袋法式小面包。
“太晚了,这附近只有一间24小时便利店。”
“谢谢!”
饥肠辘辘的感觉真不好受,元素也不再矫情,拆开包装袋,拿出一个小面包,想了想,还是先递给了白慕年。
“你也吃一个。”
目光闪了闪,白慕年唇角微扬,接了过来,轻轻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元素心情突然舒畅起来。好像有这么一种说法,人在饥饿的时候胃黏膜会分泌一种‘饥饿激素’,这种激素能够减轻心理压力,减轻抑郁与焦虑的情绪。
可她刚好相反,这肚子里有货了,烦恼也少了,好像很多事情突然又明朗了,想那么多干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
眸子一闪,忽然看到旁边的白慕年怪异的吃态,有些疑惑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你不喜欢吃面包?”
事实上,白慕年从来最讨厌吃的就是这类食物,可他这会怎么好意思承认?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转而优雅的一笑。
“怎么会?很好吃。”
松了一口气,好吃还吃得那么慢,该不会是怕和自己抢食吧?这么一想,她赶紧的又拿出一个来。
“喏,这还有,再吃一个吧。”
“素素……”
“恩?”顺口答应,完了元素才觉得这称呼似乎太过亲昵了。
“没事,谢谢!”他的眸子不停变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不过这次吃得很快,一改刚才的慢条斯理。
看了他一会,元素确定,这孩子其实也跟自己一样,饿了,却又碍着面子不好意思张口,也罢,她狠了狠心,说:
“面包还剩俩,一人一个吧。”
白慕年刚咽下最后一点小面包,闻言呛得咳嗽了一下。
“咳……啊!?不用。”
惊讶于他脸上多变的神情,既然不要,那就算了,元素也没坚持,正好自己还不够吃,转过头来,将剩下的俩小面包,全吃得光光的。
看她吃得笑眯眯的样子,白慕年觉得也舒心不少,暗沉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她身上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独特气质,笑容里偶乐带着有忧伤,而忧伤时,眼睛里又闪着坚强的乐观。
这样的女人,值得别人的关心和保护。
……
等大象输完液,已经是凌晨二点,取了消炎药,听完那兽医的医嘱两人就出了门儿,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楼下,沉稳,大气,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一路沉默,持续到似锦园的门口。元素觉得,这白慕年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或者说是受过感情的伤的男人,只有那样的经历才能沉淀出一份这样的情怀来。
优雅和绅士,几乎是这男人的代名词,绕过车身为她打开车门,元素才抱着大象下了车。
“谢谢!”
虽然这两个字很俗很矫情,可除了一再的说它们,她真不知道说什么。
“客气。”他的嗓音有些低沉,透过夜风吹拂过来。
点了点头,刚想说再见,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特恶心,特想吐,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头也有些发闷,难道是刚才受了风,就感冒了?还是吃得太多?
或者,那牛奶有三聚氰氨?
她身体一向很好,看来真是人倒霉,喝冷水都塞牙。
眩晕的感觉汹了上来,她有点站立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怀里的大象掉地下。
见状,一旁的白慕年赶紧扶了她一把。
“身体不舒服了?”
来不及说话,元素就直接蹲在路边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感觉难受得她直想抓狂,见状,白慕年皱了皱着,走了过去用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缓和她的症状。
嘀嘀!
汽车的喇叭声后,是耀眼的车灯直晃晃的射了过来,白慕年一转头,原来是钱老二那辆布加迪,缓缓停在了二人的身边!
元素也惊愕的直起了身来,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走下车,钱老二的目光始终傍留在他扶着元素的那只手上,撇唇一笑。
“年子,这深更半夜的,干嘛呢?”
------题外话------
这俩人,爱得可真让人纠结啊……
呼呼~某锦顶着锅盖上来了!亲爱的妞儿们~周末愉快!心情飞场!
见帅哥,遇帅哥,泡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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