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安魂镇定的因子。
今晚明瑾忍不住了。
小城的夜晚格外宁静,几处阑珊的灯火也将熄灭,晚风轻抚,带着一丝凉意。
明瑾倚在阳台边,刚要打开酒瓶,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临川平静地看着她。
他穿着短裤,上半身是一件运动款的体恤,头发有些蓬松凌乱,看上去很有少年感。
临川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她手中的酒瓶。
“生理期,不可以喝酒。”他的嗓音非常生硬。
“假装睡着,骗我。”明瑾眼尾一勾,声音里带了些许不满:“你演技怎么那么好。”
“我知道今天你心里不好受,我没敢睡太熟。”
“我睡不着。”明瑾错开他,走回了房间:“不喝酒睡不着,你陪我坐到天亮吗?”
临川跟着进屋,坐在了床边缘:“陪你就是了。”
她伸出腿踢了踢他:“你怎么那么轴,堂堂商氏集团大老板的首席助理,走出去也是八面威风的男人,搁我这儿跟个傻小子似的。”
临川转身,捏住了她的脚,小巧的玉足白皙而柔滑。
明瑾缩了缩腿,他没有放开。
“不带耍流氓的,陆助理。”
“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他凝望着她,柔声说:“我哄你睡觉。”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我的故事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你要不要听?”
隔着浓郁的夜色,明瑾看着他虔诚的目光,耸耸肩:“好吧,反正今晚的酒肯定喝不到了。”
临川说:“那你躺下来。”
“躺下来干嘛?”
“听睡前故事,要躺下来。”
明瑾笑了笑,乖乖地躺进了被窝里。临川给她盖上被子,妥帖地捻好了边边角角,然后自己也躺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圈进他的怀中。
明瑾一抬头,便能看见他英俊而锋锐的下颌,下颌追着几粒青色的小茬,特有男人味儿。
她被他抱在怀里,说道:“这就犯规了啊,陆助理。”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临川道:“浴血奋战?这事儿我干不来。”
明瑾发现,这人还真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老实,这世上,哪有真正老实的男人啊。
“不是说讲故事吗,我听着呢。”
“嗯,让我酝酿酝酿。”
“酝酿什么?”
“情绪。”
“讲故事还要情绪吗?”
“是我自己的故事。”
那也是临川生平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对别人讲出自己的故事。对于身世,他从来讳莫如深,不愿意提及。
过去寄宿在陆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而这些痛苦的经历,支撑着他的成长,逼迫他努力。曾经遭受的屈辱,他发誓都要一一还回去。
“我经常被他们关在衣柜里,特别黑的衣柜,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一关就是一整天,一整天我只能吃一块小面包。”
“我用力哭喊,直到嗓子全部哑掉,再也发不出声音,没有人来救我。”
“我不能乞求恶魔大发慈悲,正如你所说,一切都必须靠自己。”
“你半夜睡不着觉的人,不是只有你。”
临川垂下眸子,轻轻地捏了捏她的下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痛苦和创伤,如果总是耽于其中走不出来,毁掉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明瑾无言。
“为别人的错误赎罪,不值得。”
明瑾睁着一双大眼睛,凝望着男人那长长的睫毛:“临川,你走出来了吗?”
“没有。”临川摇了摇头:“但是我会走出来。”
“什么时候?”
“等我亲手夺走他们所在乎的一切,那个时候,我就会好起来。”
明瑾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谢谢你的故事,我感觉好多了。”
一种伤痛是要用另外一种伤痛来治愈,之所以孤独,是因为你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事实上,并非如此。
见她神情的确是缓和了许多,临川总算放下心来,把她的枕头放下去,说道:“但是这件事,你还得给我保密,不能让陆家的人知道,不然我和商总的计划,满盘皆输。”
明瑾粲然一笑:“所以你这是给我掀老底了?”
“算是吧。”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啊?”
“嗯。”
“为什么?”
他嘴角绽开一抹柔和的微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还能为什么,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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