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呢?”李飞言懒得他搭话,冷飕飕地问着。
“老大在仓库里呢。”
码头不远处便是仓库,大一些的仓库是堆放货物的,小的那个便是萧远日常在码头的办公场所。
李飞言一进仓库就看到萧远双脚搭在桌面上,手里拿着水烟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见着他进门也只是招了招手,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热情,“哎呦,这不是李少爷嘛,今儿个怎么亲自过来了。”
李飞言挺烦与萧远接触的。
他自诩文人雅士,最喜欢抱着美人游湖或是举着酒盏吟诗,都是些附庸风雅的事情。可这个萧远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老粗,油腻中透着粗鄙。
李飞言没搭理他,找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一旁的船工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张秀气文雅的脸,却没有一人上茶果点心。
李飞言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冷眼瞟了瞟萧远,“我父亲很担心刘贵妃的那批货,你确定没问题吗?”
萧远这人虽然野,但是打家劫舍的事情做的多了,还真看不上手无缚鸡之力只会闯祸的小白脸。
眼见着对方一点尊重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也懒得同他吹捧,冷哼道:“李少爷若是担心,可以守在这里啊。”
“你——”李飞言被他傲慢的态度气得不轻,很想摔碗,却发现手边没有一个可以伤人的东西。
萧远冷冷地瞪着他,见他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就忍不住轻哼,“这里阴暗潮湿又脏乱差,实在不适合李少爷这等尊贵之人,李少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按着李成德的意思,李飞言这几日最好是同萧远待在一处,一来确保那批货物没问题,二来也可以看着点对方,确保他不会临时倒戈变成顾长卿的人。
但是李飞言哪里肯屈尊守在这种破地方,撇了一眼萧远之后,起身便走了出去。那种气呼呼的模样,看得萧远冷笑连连。
“老大,他可是李太守的公子,咱们这样怠慢是不是不太好?”
身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生怕李飞言回去告黑状,从而影响到他们在临江水运的发展。
萧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十分不屑地哼道:“若是从前,我还会对他客气几分,但是现在……”
另一个小头头献媚地笑道:“如今的临江早已不是李太守独自一人能够掌握的了。林安显然已经背叛他了,眼下只有咱们江南派全力支持他。若他敢对咱们不好,那就……”
萧远睁开眼,十分满意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串葡萄丢给了他,赞赏道:“算你聪明,赏你了。”
被赏之人兴高采烈,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谢老大赏。”
萧远轻笑了一声。
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李太守肮脏不堪,从前与刘贵妃为非作歹掌握着临江的一切。如今有了顾长卿,倒是有了新的格局。既然如此,他会不会也有机会分一杯更大的羹?
“老大,外面有人找。”一名低级船工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是跑得很快。
萧远毫不介意地哼道:“今儿个想见我的人不少啊,是谁啊?”
“是我。”
清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萧远眯着眼望去,只见一袭紫衣的顾长卿负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家。
李家一大早就见着尸体的事情,很快便传进了韩家。
韩之语皱了皱眉,虽是感叹楚玉这招有些不地道,芍药在一旁却是赞赏有加,“小姐,奴婢觉得这个楚玉很不一般啊,您说,她受伤之后连性情都变了,那她会不会已经被掉包了?”
韩之语瞥了她一眼,这个小丫鬟甚是活泼,什么事都干拿来乱说。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被掉包?”韩之语刚斥完小丫头,就见韩启年从屋外走了进来,一脸兴致地笑道:“什么掉包,谁被掉包了?”
彼时的韩之语正在前厅等着韩启年一同用早饭,听着他这么问,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原以为韩启年会说楚玉乱来,没成想他倒是一脸赞赏的模样,“这丫头有点意思。”
韩之语不由得苦笑,倒是一旁的芍药略有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看得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便道:“父亲打算会顾长卿结盟吗?”
韩启年先是给韩之语盛了一碗汤,随即自己又盛了一碗,“你觉得顾长卿比李成德更有实力?”
韩之语几乎是想都未想,便点了头,“父亲不在的这段日子,楚玉与顾长卿联手几番戏弄李太守,每一次都是不吃亏。若不是李家实在没什么招数了,想必这次也不会出了刺客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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