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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里还在重播着昨晚的春晚。
热热闹闹,过年的气氛洋溢。
婆婆又夹了菜到白荔碗里:“嘟嘟呀。”
“恩?婆婆。”白荔咬着筷子尖。
“不是婆婆多管闲事。”婆婆紧蹙着眉头,老一辈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和现代年轻人的思维共同,就像是很多谈恋爱的事情,他们老一辈的人根本不能理解。
什么海王、鱼塘。
“怎么会。”白荔一顿。
终于要来了么,要说到今早的问题了么。
她手一抖,夹起来的菜就掉了下去。
婆婆支支吾吾,像是很认真地斟酌了用词:“你也别怪婆婆思想老旧。这谈恋爱,当然是要一心一意地对一个人,如果把心意分给了两个人,那不就是……出轨吗。”
白荔:“????婆婆你在说什么?”
婆婆叹口气:“姓纪的小伙子把前因后果都跟婆婆说了,虽然是他主动勾引你的,但是嘟嘟我们是好孩子,好孩子当然要禁得住诱惑,既然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算再喜欢姓纪的小伙子,也应该把前一段感情断了个干净,再和人家来往……”
等、等。
白荔傻呆呆地看着婆婆,后面婆婆说的话,她已经没听进去。
也不是说没听进,她现在状态就跟在听天书差不多。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现在她脑袋里都是婆婆欲言又止,想说上两句又怕伤到自己,但又不吐不快的表情。
纪霖汌……
他到底是怎么跟婆婆说的。
她真的好想咬他。
啊啊啊啊啊!
男朋友什么的,扔了算了!
…
白荔跟婆婆解释清楚以后,婆婆总算是反应过来。
“所以,嘟嘟你是跟姓纪的小伙子在一起了呀。”婆婆饶有兴趣,年轻人的故事总是能勾起老一辈人们八卦的心。
白荔默了一会儿:“恩。纪霖汌是坏人,他骗婆婆你的。”
心说,这一秒在她心里,两个人绝对是分手的。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婆婆也没生纪霖汌的气,只笑眯眯地拍着心口:“知道我们嘟嘟的人品还是很优秀的,婆婆也就放心了。其实从那几年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姓纪的小伙子不错,你跟他在一起挺好的。”
“他现在不还是击剑手不是。”婆婆有时候看体育频道,也能认出来。
白荔恩了一声,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走回卧室看了一眼,果然是纪霖汌打来的电话。
接通以后,她没好气地说道:“干嘛?”
电话那边笑了笑:“生气了?”
白荔气鼓鼓地插着腰,不想理他。
“这不是帮你化解了尴尬。”纪霖汌低笑。
白荔一听,嘿,顿时就不乐意:“你!哪里!帮我!化解了尴尬!”
“模糊主要矛盾,放大了次要矛盾。”他懒懒地说道,“婆婆现在已经不会再去想昨晚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了吧。”
婆婆的心思已经从她脚踏两条船变成了她和纪霖汌在一起的happyending。
什么做了什么,昨晚纪霖汌是怎么过来的。婆婆已经全都不在意了。
这些不过是小细节而已,已经不需要在意。
白荔:“……”
行吧,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下午出来么。”安静了会儿,纪霖汌笑着问她。
白荔还是没个好声好气:“出去做什么?”
“想带你去个地方。”纪霖汌说。
“恩。”白荔勉强应了声,稍一顿,她问:“你感冒好些了没有,吃药了吗?”
“吃了。我没事。”
白荔慢慢地呼了口气:“还说没事,昨晚高烧成那样。”
“我也会很担心你。”
“知道。”纪霖汌笑笑,“那你不生我气了?”
“生气。”白荔闷闷地说,“我生你的气,和我想关心你这两件又不冲突。”
电话里顿了会儿,接着传来他很轻的叹息声。
“你太可爱了,宝贝。”
白荔:“……你闭嘴。”
傍晚的时候,纪霖汌来接她。
吃过饭,婆婆还是很热情地邀请纪霖汌再坐下来吃点。
不过被纪霖汌婉言谢绝。
晚上的空气阴冷潮湿,像是锐利的刀尖划破了凝滞的冰川。
路上的水坑集聚着一洼洼的雨水,沾了点泥土,便的泥泞腥气。
纪霖汌牵着她的手走了会儿。
白荔盯着脚尖,小心地避开水坑:“我们去哪?”
“这个方向熟不熟悉。”纪霖汌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白荔观察了一下四周,直到视线抬起来,看到了远处高耸入云的山脉。
她才后知后觉道:“是后山的缆车吗?”
“恩。”
“去那里做什么?”白荔眨眨杏眸。
纪霖汌说:“今晚有流星雨,带你去许个愿。”
她还没注意到这个信息,怔了怔。
两年的时间,缆车观光景点修缮好了以后,后山也建造了一个观景台。
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直接将山间景色都尽收眼底。
等到他们上了后山,发现这里过来的不仅是有他们两个人。
很多情侣、三口之家,还有捧着摄影机的人。
还没到天黑的时间,观景台的人已经来了七七八八。
白荔摸出手机看了眼,同城热搜上果然有提示今晚流星雨的情况。
上了缆车,暮色已经渐渐降临。
缆车修的果然很不错,已经完全换了一批新的。
白荔趴在窗口看了看,远处明明暗暗地交融在一起。
缆车缓慢地启动着,正不疾不徐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你还记得郝哥么?”纪霖汌替她系好了围巾。
山间毕竟不比镇里有遮挡物,这里风大,阴冷的空气如蛆附骨。
“大学时候,记得。”白荔侧过头来看他。
纪霖汌下颌映着点光线,线条流畅。
他笑:“缆车的项目是郝哥做的。”
“这里的吗?”白荔稍微怔了会儿。
那时候她的确记得郝哥想要拿下B镇的一些项目来着。
没想到,这些事情也真的都实现了。
纪霖汌轻点头,刮了刮小姑娘微凉的鼻头:“不然还能哪里。”
他指节干燥,白荔唔了一声。
天色完全黯淡下来,漆黑如墨一般,零星闪烁的星光很快也被黑暗吞没。
流星雨预计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
可一直等到了九点钟,仍没看见一点动静。
整片星空都沉寂着,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流星雨。”
白荔应声抬头。
霎时间,细碎的光影莹白如明月迸发出来,拖着一道尾巴,转瞬即逝。
“我还没来得及许愿。”她看向纪霖汌,倏地,声音戛然而止。
纪霖汌没在看天空,也没在看流星。
他倚靠在缆车的座位,在看她。
视线相撞,纪霖汌从怀里拿出个礼盒。
礼盒外用淡灰色的丝缎系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荔荔。”他神色淡淡,清风霁月。
“嫁给我好不好?”
尾音略长,意犹未尽。
白荔愣了很久。
缆车正值山谷中,缓慢而平稳地向前行驶。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纪霖汌垂低视线,敛眸。
他牵过她的手,慢慢地将戒指套了上去。
“你想拒绝也没关系。”
“我会等。”
“只是戒指可不可以先戴着?”
“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指节微凉,戒指在淡淡的月光下莹白发亮。
“我想,我可以。”
“可以什么?”
“嫁给你。”
那些不确定的因素,对未来感情的惶恐。
好像这一刻都沉淀下来,变得安心。
倏地,纪霖汌握住她的手腕。
“恩?”
他慢慢地将她的掌心贴近了他的胸口。
“感觉到了么?”
“什么?”白荔顿了顿。
她的掌心就这么在他心口的位置停了会儿。
“我在紧张。”
“跳很快。”他低着声说道,“纪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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