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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卓四顾一圈戚戚冷冷清清的悠长街道,大过年的,能倒霉成他这个熊样的估计也没别人了,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悄悄伸个头往玻璃门里又瞅了一眼,何卓打消了去破坏人家家庭气氛的心思,自己倒霉凄惨是自己的事,连累李新宇全家过不好这个年可就有些过分了。
可不想打搅李新宇一家人是一回事,走不走的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何卓一瘸一拐横着往旁边拉着卷帘门的地方移动,现在这种状态还是不要贸然下台阶了,不然从台阶上摔下去摔个狗吃屎是那都算是轻的。
脚上不敢使力又得预防脚底下打滑再次跌倒,这几步挪的可谓是艰难无比,如果这时候再应景的下起雪来,何卓绝对会为自己唱一首歌。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哎!
顾不上地面有多冰凉,何卓小心的向下移动一节台阶,颤颤悠悠的坐在台阶的最上层,无比苦逼的抱着不碰不疼一碰疼死人的脚,一点一点慢慢揉着。
最苦逼的是旁边不远处李新宇家玻璃门内时不时的还会传出来一阵笑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何卓悲催的长出一口气,继续低头揉起自己不给力的脚脖子。
什么时候崴到不好,偏偏在他跑到李新宇家门口的时候崴到,不过大过年的,估计李新宇他们一家人也不会闲的推门出来溜达溜达,他大可以安心的坐在这充门神。
一扇玻璃门之内,餐桌上码的整整齐齐的十个菜依然在散发着热气,明亮的灯光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而门外,何卓冷的丝丝哈哈的呼出一口接着一口的哈气,脸上也带着笑,只不过却是苦到酸涩的笑。
但何卓不是个怨天尤人的性格,越是悲惨无比的时候他内心就越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的强大,很快,他脸上的苦笑一丝丝褪了下去。
与其坐在这等着李新宇几个小时以后发现他,还不如自己忍着痛多活动几下,把扭到的筋揉开就能慢慢走到正街上了,到时候就算一时半刻依然找不到出租车,起码不至于丢脸的坐在人家门口被撞个正着。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何卓的心骤然平静下来,尽管屁股底下隔着棉裤都能感觉得到地面上的冰凉寒气,却也好过于再摔一次脚腕彻底走不了路。
可惜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何卓正专心抱着脚腕用不怎么专业的手法在那连揉带捶,猛然一句话传入他耳朵里。
;张小眼儿!来姥爷这来,姥爷领你上外面放花。
声音明显来自李新宇他爸,而能让何卓清楚的听到,说明发出这个声音的李新宇他爸就离玻璃门不远了!
这一刻何卓来不及去琢磨谁家孩子会起个名字叫小眼,他这一脑袋白毛汗都被吓出来了好吧,被李新宇撞着是一回事,大不了可怜巴巴跟李新宇陈述一下这倒霉的一晚上,可被李新宇他爸撞着就不一样了。
事实上坐在地上一边揉脚腕一边琢磨的这一会何卓已经屡明白他之前的决定是有多么无脑了,大年三十晚上来人家家里这不是给人老两口找不痛快吗?
到底还是不够成熟,做事不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得亏了李新宇他姐姐一家人在这里成功打消了他进去蹭年夜饭的念头,没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好吧不至于不可收拾,但李新宇爸妈心里面会怎么想何卓却是拿捏不准的,可能明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心里面给他定下来一个不长眼的标签。
废话,大过年跑谁家蹭饭谁不觉得你不长眼啊?
想明白这些以后何卓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只希望脚腕给点力,快点能让他站起来离李新宇家门口远一点。
可现实就是这么凑巧,谁成想李新宇他爸突然要带小外孙出来放花啊!
何卓着急忙慌的从地上站起来,脚腕上的疼也顾不上,急急忙忙往街角的方向走去,步履蹒跚的大概走出去有十米远,就听到身后玻璃门被推开的‘吱嘎’声音。
紧随其后的依旧是李新宇他爸的声音,;来来来,拿着这个,对,拿稳咯,朝着外边,等姥爷给你点上。
做贼心虚大约可以概括何卓此时的心理,虽然他没做什么坏事,可总有种偷窥被抓了个现形的感觉。
一心想要快些从街角拐过去逃离李新宇爸爸视线的何卓并没有留意到,李新宇爸爸李景龙若有所思投向他仓皇背景的目光。
;这小子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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