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劝他去天津待几天。
李新宇把心里这点事屡明白了,这酒也喝的痛快了,话题揭过不再聊他跟何卓的这点事,他怂恿着李琦文去把账结了,理由是他得攒钱准备去天津。
他和李琦文好几年的哥们了不至于为这顿酒钱犯计较,他让李琦文去结账纯粹是因为他兜里没钱,即使他把理由推到去天津的事上,李琦文自己也该能猜出来是咋回事。
等李琦文上了出租车以后,李新宇慢慢悠悠往家走,何卓之前租住的房子他已经收拾出来退给房主,现在就算不想回家面对他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九月初对东北来说已经是夏末秋初,晚风刮在身上带起丝丝凉意,这点凉意刚好中和了他微醺的酒意,于是他觉得这风吹的正舒服,便不急着回家,步伐更是没紧没慢。
他估摸着这个时间何卓应该已经累的睡着了,所以才不着急回去给手机充电。
何卓哪都好,就是身体有点愁人,还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小来小去的病两只手摊开来数都能把手指头全占上,就开学这两天事一定少不了,白天多折腾一会,晚上一定是沾枕头就着的。
想着何卓此时睡着时嘟着嘴流口水的蠢样子,李新宇笑的夹烟的手指抖了几抖还是没能把这根烟送到嘴边,到底是掉到地上了,不光是浪费,还为城市环境建设增添一笔垃圾。
这话也是从何卓嘴里说出来的。
人就是越不想想起谁,就越是干什么都能想起来这个人,李新宇叹了口气,认命的弯腰把地上这根沾了灰的烟捡起来,走几步过去丢进路边的不可回收垃圾桶里。
夜已经深了,此时在路灯映照下依然有些黑沉的街道上行人了了,只有个别车辆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腾挪,不知不觉中早错过了拐向他家店铺的路口,但他没有想走回头路的打算,他就沿着这条路笔直的往前走着。
越往前灯火越是明亮,前面路的尽头是一个丁字路口,在最前方正中间的地方就是他们城市的火车站总站,那里亮如白昼,那里人来人往车去车来,那里是他去往天津去找何卓的途径之一。
他们这没有直达天津的机票,也没有直达天津的高铁,但有直达天津的火车。
而且火车站离他家属实不算远,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摸索着找到这里,现在他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做点什么,所以他干脆顺着这条溜直的大道走到尽头。
他从正门通过安检走到火车站正厅里面,不论他向哪个方向抬起头,都可以看到巨大的LED电子屏上来自天南海北的车次,他们这不大不小的二三线小城市是这全国无数个城镇之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地方,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就是他和何卓的故乡。
他想着,就算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他爸妈,他可以偷偷过来买票一走了之吗?还是说他安心在这里等上四年,何卓大学毕业以后还会回来找他吗?
之前他和李琦文说的是他想开了,就照李琦文的意思,等着十一小长假或者寒假,等到时候看看何卓的态度和心思,可嘴上说是这么说,他还是避免不了一直去想,一直去钻这个牛角尖。
他现在是既庆幸又遗憾,庆幸自己没有喝太多,没有失去理智直接买张票就不管不顾跑到天津,那样不光他爸妈会替他担心,他自己也会给何卓添麻烦做累赘,遗憾的是他没有喝多,不能不管不顾去做一些可能会让他后悔的事。
人就是这么矛盾,尤其是他这种,用何卓话说心思太细腻,用付云话说娘们唧唧的人。
很娘吗?
他走到一楼大厅里的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怎么看都不娘好吧?
要说娘那也得是嘴馋的付云最娘啊!
要说娘那也得是长得软萌的何卓最娘啊!
;唉。
他在卫生间并不怎么好闻的味道里深吸了口气用重重吐出来,不想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再想下去都成深闺怨妇了!
卫生间厕所隔间那边排队上厕所的人很多,洗手台这边倒是人少,他走过去拧开水龙头,用凉水在脸上拍了几下,顶着滴水的满脑门子刘海三两下拐出火车站,原路往家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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