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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维维,我们会担心的。”董盼盼和男朋友远在另一个城市,听说了这个事情,赶紧给她打过电话,“你就好好住着,我明天就飞回去陪你。”
“不用,我叫了搬家公司,东西差不多都搬过来了,”姜舒维站在玄关处,靠在墙上,对电话那边道,“你不用着急过来,好不容易能出去,多陪陪陈黎吧。”
“我什么时候陪他都行,只是你……”董盼盼没往下说,但姜舒维明白她的意思,道,“你放心,既然薛临拼了命的救我,我怎么可能辜负他?再说,我还有妈妈呢。”
“想得开就好。”董盼盼松了口气,可还是很担心,非要第二天回去,姜舒维宽慰了几句,又说,“我没关系,你好好玩。不过我要继续收拾一下了,我们回头聊。”
董盼盼还想劝她,可陈黎拍了一下,摇摇头,用嘴型说:【让她静静。】
董盼盼顿了顿,知道陈黎说的有道理,可她就是担心啊,思来想去,只好开口:“那行,你多注意,有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过一阵就回去,到时候我们细聊。”
“嗯嗯。”
电话挂断,姜舒维长出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这才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慢慢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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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姜舒维非常熟悉,她曾经就是在这里和薛临一起生活。
那时候他特别喜欢捉弄她,坏心眼欣赏她无比窘迫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
姜舒维停下来,看着不远处的沙发,恍惚之间,仿佛看见薛临正坐在那里。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把腿高高的翘起来,一副唯我独孤尊的猖狂样儿手里拿着个红苹果,一边啃一边往姜舒维这边看。
“呦,小漂亮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又磨叽什么?”薛临看见她之后,立刻把腿放下来,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不怀好意的朝她勾手,“过来,坐哥哥这儿。”
姜舒维一动不动。
“难道又要我主动吗?当初可是你非要跟我结婚的,现在怎么一点都不积极。”薛临打了个哈睡,站起来朝她这边走,“提前告诉你,我要是主动,可不只是抱抱那么简单了。”
姜舒维咬紧嘴唇,眨眼的一瞬间,那个男人消失了。
姜舒维握紧行李箱的拉杆,沙发上空无一人,茶几上也仅仅有一个果盘而已。
姜舒维抹了抹眼睛,笑笑,现在想起来,以前的薛临真是混蛋,非要把她搞的面红耳赤才罢休,而且姜舒维发现每次她会往后躲,他就越开心。
姜舒维默默打开灯,拉着行李箱往自己之前的房间走,她安静极了,如果不仔细听,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姜舒维之前的房间在一楼,二楼是薛临的卧室和书房,还有一间空的卧室。
两个人在一起后,薛临说会给她时间缓冲,所以把那件空卧室收拾出来了,也不知道被他布置成了什么样子。
姜舒维把行李箱放在自己卧室的角落里,这里依然非常干净,灰尘都没有,和她刚走的时候一样,看来薛临一直精心打理。
姜舒维眼眶发酸,一摸脸颊,全是泪水。
大骗子。
不是说想让她搬回来吗?她现在大张旗鼓的回来了,可为什么这里这么冷清,一点欢迎的气氛都没有?
姜舒维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用力扯扯嘴角,似乎这样就能让她的情绪好转,可显然效果并不好。
她入了魔,甚至连深呼吸,都会想到那个男人。
姜舒维转过头,恍惚又看见了薛临,他站在她旁边,宠溺拍拍她的发顶,夸道:“我们维维真乖,对,紧张的时候就深呼吸。”
“薛临……”姜舒维喃喃自语,缓缓伸出手,却从薛临的身体穿了过去,和之前在医院做的那个梦一样。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抑制的,姜舒维情绪再次失控,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来。
“你别哭。”薛临瞬间慌了,想给她擦眼泪,可手指却直接穿过了纸巾,什么也拿不到。
他无奈:“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擦眼泪,别哭别哭……维维……”
姜舒维长出口气,试图让声音平静下来:“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乖,我以后在家绝不穿拖鞋,一天吃三根冰激凌,还要穿吊带超短裙......我、我要找比你有帅比你有钱的男朋友,有本事你就回来教训我!”
“喂喂,过分了啊,没我的允许,你敢折腾自己试试?”薛临越听脸色越差,声音逐渐暴躁起来,“还要去找别的小崽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他说完,片刻后,又顿了顿,抱歉的说,“维维,你明知道我回不来......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个坏蛋!”姜舒维大叫,哭的眼睛和脸都红了,“我就哭!哭死我自己!”
太恐怖了。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薛临真的离开她了。
怎么可能,他可是最厉害的大魔王啊
姜舒维眼泪不停往下淌,薛临心疼极了,可就是无法触碰到她:“我也想回来,真的特别想,可我失败了,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我太差劲了。”他摇摇头,“对不起啊,也没能亲眼看到你穿婚纱。”
他现在除了说对不起,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不能牵手,不能拥抱,不能接吻,甚至都不存在。
姜舒维抹了下眼泪,重新抬起眼睛,刚刚的幻觉再次消失不见。
姜舒维自嘲的笑了声,重新稳定自己的情绪,缓缓走到床旁边,发现地上有一箱安慕希,上面还贴这个紫色的便利贴。
姜舒维伸手把便利贴撕下来,纸上龙飞凤舞,写着这么一行字:【以后一起喝。】
姜舒维仿佛看见那一天,薛临一边搬着这箱牛奶走进来,一边怒气冲冲的说:“连牛奶居然还跟我分开喝,你是多把我当外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便利贴,这个颜色和他的气质一点也不相符,薛临嫌弃极了,却还是掏出笔,“唰唰唰”的写下这句话。
“一起喝。”
姜舒维喃喃着这两个字,眼泪哗哗往下流,她紧咬着牙关,拼命抑制哭腔,却全是徒劳。
薛临这个坏蛋。
有本事就出来和她喝啊!
这个房子涵盖了太多东西,姜舒维终于支撑不住,缓缓蹲下去,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可怜巴巴的啜泣。
为什么要把这些留给她?
太难过了,痛得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发出一阵蜂鸣,姜舒维这才动了动身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维维,你搬家怎么没告诉我们?”季华翰的声音响起来。
“东西比较少,不用麻烦你们。”姜舒维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顿了一秒,说,“谢谢。”
季华翰那边显然也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叹了口气,却也找不到任何词来安慰她,因为就连他自己,也都没有走出来。
“有什么麻烦就说,我们肯定帮你。”
姜舒维:“嗯。”
姜舒维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稳定了下情绪,抬腿朝外走,快步上了二楼,推开那件空卧室。
和薛临说的一样,卧室已经被布置好了,床单和窗帘是淡紫色的,就连墙的壁纸,都是淡淡的紫色。
姜舒维又哭又笑,她当初是说喜欢紫色,但也没说整间卧室都要紫色的啊。
这个坏蛋,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笨的时候也是蠢得要死。
姜舒维走到大衣柜前 “唰”的拉开,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华服。
一看就是为她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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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等挂了电话,季华翰才对章易巧道:“看见了?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张不开嘴问傅子明的事情。”
季华翰正躺在床上,上身靠在床头,下巴长了青茬,样子有些颓废。
章易巧抿抿嘴巴,当时她被那群人绑了之后,慌张间,拨通了傅子明的电话,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她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凶,眼神阴狠,疯了一般,每一拳都正中要害,就算是章易巧,当时也怕得不行,以至于后来傅子明走近她的时候,章易巧吓得撇开了头,手指直哆嗦。
傅子明只跟她说了一句“不要怕我”就没再说别的,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自己似的。
但是章易巧已经腿软,没有办法走路了,所以一条路都是傅子明抱着她走的。后来,他把她送到了安全的酒店,途中接了个电话,脸色骤变,匆匆就走了。
如今过了这么久,她就没能够联系他,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薛临的死她难过了好一阵,甚至抱着酒瓶宿醉,可最后的时候,章易巧怎么都没想到,出现的是傅子明的脸。
看着哥哥这个样子,章易巧也好不到哪儿去,失落的离开了。
关门的时候,季华翰忽然发现章易巧手上的包包有些熟悉,是之前见过的手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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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薛临遇害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座城市。
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大了,舆论滔天,所以引起了不少媒体人的关注,大家都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警方很快介入,从那辆失控的车入手。
本来以为调查起来会很困难,可谁都没想到那辆爆`炸过好几次的越野车居然还残存着刹车片和刹车管,经过调查,这两个配件全都是劣质产品,脆到轻轻一掰,居然就“咔嚓”的折了。
不但这样,他们还在车里找到了炸药的残骸,也就是说,也许当时引发的爆`炸不仅是车辆原因,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炸药包。
所以,警方初步断定,这是人为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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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陶家别墅。
陶嘉年再一次从床上醒来。满头大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猛地坐起,剧烈喘息着,浑身冰冷,抄起床头柜上的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自从薛临出事,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的薛临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冷笑着靠近他,不管他怎么跪下,怎么求情,他都无动于衷,最后挥舞起手里的棍子,狠狠朝他的脑袋打过来!
陶嘉年手指颤抖,把自己蜷缩起来。
他策划这件事很久了,怎么都没想到姜舒维居然活了下来。
她不是不要他吗?好,既然得不到,那他就干脆毁掉吧。
喜欢薛临?可以,两个人共赴黄泉多浪漫啊!
陶嘉年抱紧脑袋,崩溃级了,车子爆`炸的那么厉害,居然还找得到刹车片?他怎么这么倒霉!
还有那个炸'药,只要火把车子烧干净了,怎么可能会检测到炸'药?!
陶嘉年目眦尽裂,伸出那只瘦骨嶙峋的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服,指甲划在胸口的肌肤上,硬生生划出几道血痕。
一定是那群消防员坏他好事!
该死!这明明应该是场完美犯罪!
他懊恼不已,抬头,却发现卧室的门开了,刹那间,陶嘉年身体僵住,汗毛竖起。
黑暗里,缓缓走出来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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