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它瞬间抻直脖子张嘴吐出血红的舌头,哀嚎好像卡在了喉间,接着声息皆无的倒在地上不动了。
人声鼎沸,如涨潮水般从四面八荒涌过来,大地都在为之抖动。
形势不妙,活着的土狼顾不得就快到嘴的美味猎物,纷纷仓皇逃窜,敏捷的身形眨眼在山林深处消失。
顾云汐挺身站在一片火光中,怔怔看着密密麻麻的火把光亮向她包围。
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剧痛不断袭来,撕噬着她的每寸皮肉和神经。视野中,那道正奔向她的湛青色身影越来越模糊
迷蒙之中,胸口憋闷难耐,顾云汐不禁睁开两眼,却见那头身中火箭的土狼竟然没死,正压在她的身上,两只前爪死死按住她的两腕。见她醒来,它便张开血盆大口,满是腥热的口涎滴滴落到她那惊恐万状的小脸上。
那狼恍如成了精,大嘴咧动竟然露出人一般的狞笑,继而锐利如勾的狼爪在顾云汐上身疯狂的乱抓乱挠,将她的衣襟撕得粉碎。
又一眨眼,土狼变成了明澜,欺在顾云汐身上,淫邪的目光直勾勾瞅准她,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
“啊”
顾云汐大叫着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看到床边头戴引金线团云高帽的人影轮廓时顿然脸色煞白,惊恐无度的缩向角落,口中不停嚷着:
“不不要过来”
“丫头丫头,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冷香气息。
顾云汐彻底清醒过来。
“督主”
眼泪不争气的“簌簌”掉下来,她扑到冷青堂怀中,从抽抽搭搭直到放声大哭。
督主搂着她,却不敢用力拥
紧,唯恐那样会碰到她身上的伤,让她再次吃痛。
怀里的小人儿如此娇软,他很难把她和那夜在断崖下的山洞前勇斗饿狼时的英姿想象成同一个人。
那时,她究竟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竟然奇迹的熬到他带人寻了来
眼见此刻的她泣不成声,玲珑身躯在他胸前瑟瑟发抖,再次化身为那个引他怜爱的小丫头时,冷青堂鼻尖酸楚,一对幽深的黑眸里蓄起一层潮热。
“丫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看好你,我不该把你弄丢”
冷青堂不断自责,时至今日,想想那血腥的场面都让他胆战心惊。她全身披血,神情憔悴而恍惚,羸羸在他眼前晕倒的那刻,已然揉碎了他的心。
怀里的哭声戛然而止,顾云汐抬头,泪眼汪汪的仰视督主:
“银鹿角督主,你可曾找到那头白鹿那是我特意为您寻来的”
冷青堂柔暖的指腹轻拭顾云汐湿漉漉的脸庞,为她抹干泪痕,心疼的浅笑,安慰道:
“放心,那稀罕物我已呈交皇上了,皇上判咱们东厂为狩猎大赛的赢家,又赏了你这个小勇士黄金一千两”
“真的如此一来我发大财啦”
顾云汐大喜,激动的挣出督主的怀抱,不料动作过猛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她五官扭曲。
冷青堂将她轻轻按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声音轻柔得过分:
“别动,你还在发烧呢,都睡了两天了。现在时辰还早,再睡会儿,晚点我让晴儿把晚膳送你屋来。”
顾云汐又想到了什么,不安的问:“督主,我要照镜子,快让我看看容貌毁了没”
冷青堂苦涩的笑,与她头抵着头:
“宽心,好好的,漂亮的很就算你变成了丑丫头,我也一样喜欢”
顾云汐羞赧,撅嘴道:
“要是真变丑了,就算您喜欢我,我也不待见我自己”
“丫头,你怎会掉下那么高的悬崖下去了倘不是红烟引我们过去,我们怕是到现在也难发现你啊”
冷青堂对此一直大惑不解,眼下顾云汐既然醒过来了,他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我”顾云汐表情郁郁,恍是还未从那次历险的阴影里走出来。犹豫一下,她继续对督主说:“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为何”他惊惑不解。
“明公公指使内侍骗我过去他”看到冷青堂一张俊脸上的表情从错愕转而变得震怒,顾云汐没敢继续,顿了顿又道:
“后来我骑上红烟跑了,他派西厂缇骑在后面追。实在没路了,我不想被捉回去,怕明公公用我要挟您,故而跳崖赌了一把。”
顾云汐躺在床上,仰面注视督主神情万变复杂的五官容颜,眼眸中弥出水雾,光辉滟滟的勾人魂魄。
激动之情占据了整个心房,瞬间抓起冷青堂的大手,她骄傲的说:
“督主,我真的赌赢了我没摔死,没被土狼咬死,我活着回来见您了”
“傻丫头”
冷青堂听得内心剧震,深深看她时鼻翼翕动着,沉吟回应一声,反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
胸膛中愤怒的火焰就快喷射出来,他暗自发狠:
西厂明澜,又是你在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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