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微微点头,脸上有遗憾之色。事到如今,已经没人有心思田猎。心境全都被那个“陈二狗”给搞乱了。
“不对!这很不对!我们都被那小子耍了!”
折扇帅哥恍然大悟,不甘心的叫嚷道。
“阿郎,怎么回事?”他身边的美人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雨哗哗飘湿墙,乃是无檐(无盐);诸葛无计找张良,乃是无算(无蒜);关公跑了赤兔马,乃是无缰(无姜);刘备抡刀上战场,乃是无将(无酱)。哼,无盐无蒜无姜无酱,这小子岂是大字不识啊,他肚子里有货,这是嘲讽我们这帮人无甚滋味!”
折扇帅哥气得俊脸通红。
饭菜里无盐无蒜无姜无酱,可不就是没什么滋味么?
拐着弯骂人,蔫坏蔫坏的!
折扇帅哥自诩诗书传家,今天却栽了个跟头,顿时感觉羞愧难当。
“陈二狗这名字只怕也是假的。”男生女相的少年淡然的说道,手中把玩着那把枣木十字弓,安慰折扇帅哥道:“无妨的。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你看,那头公鹿已经抓到了。”
他指了指远处气喘吁吁,抬着一头死鹿的两个武士说道。他们在这里收拾高伯逸的时候,手下人并未闲着,而是一路奔驰将那头公鹿射杀了。
可怜的公鹿,身上少说插了十支箭,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主人买的鹿田猎的时候追丢了,难道作为家将和仆人就应该看着不追?
不存在的,主辱臣死是这个时代的大节,谁要是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到时候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要那死物作甚,阿弟我就是少了田猎的趣味。”刚才要高伯逸钻胯下的少年恨恨的跺了跺脚。不得不说,经过他姐夫解释,此刻他觉得高伯逸还挺厉害的,虽然那歪诗不是太懂就是了。
“回府,二叔明天晚上要来,到时候命厨子把这头鹿当主菜做了吧。”神色淡漠的青年挥挥手,众人都是一言不发,和随从一起朝着邺城的方向走去。
“陈二狗,真是有意思。”男生女相的少年轻声默念着这个名字……
“看样子,不太像是冲着我来的。”
高伯逸从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一跃而下,看着刚才那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邺城方向去了,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
表面答应,背后下狠手的人,哪个时代都有。他一直不肯先回驿站,就是怕给现在这具身体的舅父惹麻烦。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确实是自己想多了点。
或许自己这种小人物,在对方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吧。
背着剩下的草药回到驿站,远远就看到驿馆食舍跟前,围着一队穿筩袖铠的武士,铠甲盖住前胸后背及肩膀,军服乃是不起眼的灰色。
所谓筩袖铠,就是小块的鱼鳞纹甲片或龟背纹甲片穿缀成圆筩状的身甲,并在肩部装有护肩的筩袖。
筩袖铠是在东汉铠甲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新型铠甲,现在已经成为南朝军队的制式装备。
他们都戴着半遮脸的椭圆头盔,上面插了鲜艳的羽毛。背后长弓,腰间短剑,宽大的裤腿在膝盖和脚踝处绑着红绳。
这一看就不是北齐军队的装束。
食舍中央的那一桌,一个穿着明光铠,留着大胡子的武将,正在跟一个穿着红色锦袍的中年人饮酒聊天,神态甚为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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