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能是细水长流。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练功,一如既往的身心俱疲。大概不同就是,越来越多的欢声笑语。
直到。
“什么?涅华国要攻打芜漠国?”天闲吃惊的问。
重缘沉重的点了点头说“还有...”
“还有什么?重缘哥哥你快说啊!”送竹此刻心焦万分,急着问重缘。
重缘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水云淡淡开了口“涅华国提出的条件,是芜漠国公主去和亲。”
送竹一时大惊“可是,叔父的女儿才刚刚六岁。”
水云漫不经心的说“用不着她。我去,郭浮会不敢拿我怎么样。”
“上次是进宫,这次是和亲!你是被送出来的间谍,回去送死吗?”重缘有些压抑不住的说。
天闲直直的看着顾送竹,“是...冲着你来的吗?”
顾送竹咬了咬嘴唇,转身跑回了房。
“天闲,你去哪?”水云看着转身离去的天闲问到。
“练功!”
晚间,大家吃饭时,顾送竹出了房门,眼眶有些红肿。
“姐。我去。”顾送竹的三个字,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
“不行。”水云头都没抬,专心的吃着饭。坚定的说。
“姐,你去了会死的!”
“那就让他打。”水云漫不经心的说。
“不行!叔父本就不是帝王之才,芜漠国现在早已毫无招架之力!”
“那就我去。”水云依旧是那样认认真真的吃饭,或许是怕抬起头,会让送竹看见自己眼中的伤痛,或者是藏不住杀气。
顾送竹咬了咬嘴唇说“让我去。”
“上一次是你。所以再也不会是你。”水云淡淡的说。
顾送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说“和亲,是要制衡芜漠国。姐,你早已是被涅华国抓住的间谍,不能是芜漠国公主了。我身为公主,养尊处优,就必须要负起自己的责任。若我当真任由涅华国攻打母国而不作为,芜漠国何辜?近百万将士何辜?千万百姓何辜?”
天闲听完,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不说,也没有动筷子,只是坐着。
“你要的。就永远不要后悔。”水云沉思许久,终于开了口,回了房间。
送竹没有跟上前,转身朝着天闲的方向走去。
送竹找了一圈,才发现天闲躺在之前和她一起偷鸟蛋的那棵树下,一只手压在脑后,另一只手扶着放在腹上的酒坛子。
“天闲,你...干嘛一个人躺在这?”
天闲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你..是不是在生气?”
天闲依旧没有说话。送竹摇了摇头,正欲离开,天闲却终于开口了“你,当真要去和亲?”
送竹沉默了,千言万语,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
片刻,天闲坐起了身,一跃身翻上了树梢,“来!”
“干嘛啊?”送竹迷惑的问。
“偷鸟蛋啊!”
“偷完鸟蛋呢?”送竹有些想笑。天闲总有能力,让自己笑。
“踩水去!”
“踩完水呢?”
“喝酒!”
“喝完酒呢?”
“喝完酒...”
“干什么啊?”
“天涯陌路。再不相逢。”
最终,送竹没有动。也许,送竹是想要时间慢一点。这样,就可以晚一点再喝酒。
天闲见送竹没有动,轻轻跳下树梢。将酒坛子放在了地上。
转身。
天涯陌路,再不相逢。
第二日一早,送竹一个人独自上了马车,离开了轩尧峰。
水云一个人悄悄飞上了树梢,看着那个白影,和那辆一起,渐行渐远。
跳下树一转头,正撞在重缘胸前。
“重缘哥哥...我怎么都没看见你?”
“你在看她。”
“天闲...怎么样了?”
重缘皱了皱眉头说“喝多了。”
“他这样喝酒,会不会...”
重缘打断了水云的话,无力的说“让他喝吧。”
此时的天闲,一个人披头散发的蜷在被子里。他并没有喝酒,嘴角咸咸的,大概是眼泪落下来了。
为什么,自己这么无力,连心里最后一点温暖也保护不了。天闲不明白,自己保护不了父亲,保护不了疼爱自己的君寄叔,现在连自己唯一的爱人,也保护不了。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自己,在送竹的深明大义前,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苍白,多么的可笑。
“我想,要你做我的娘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