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叹气,唏嘘完外人唏嘘内人,“九妹妹搬进万寿宫,我也准备建府出宫了。以后我不能常找你玩了。你那位大嬷嬷,也不用一瞧我来就假惺惺地笑了。”
大嬷嬷忌讳她戴着孝,宫里却没有为贵妃守孝的道理,她求了皇上,等公主府建成关起门来好尽孝。
正拿肚子当桌子用的念浅安顿觉不无聊了,找出蒙尘的图纸,大力推销曾经求而不得的豪宅,又喊人抬来一个超重的匣子递给七皇女,“我和你六哥答应给你的添妆做好了。即是添妆也是乔迁贺礼,提前送出请君笑纳。”
一点都不惊喜的七皇女:“这什么玩意儿?俗气死了!”
纯金打造的友谊小船,任它狂风大浪绝对翻不了。
念浅安一脸用心良苦状,“货既出手概不退换。你不喜欢,就摆车辇里防身好了。”
七皇女疑惑不解,“防什么身?”
念浅安语重心长,“万一哪天倒霉遇劫,现成就能当赎金用啊?”
不知念浅安遇过两次劫并且不想笑纳的七皇女:“……谢谢你哦。”
正万分嫌弃,就听大宫女报道:“太子出詹事府了。”
七皇女顿时不嫌弃了,提起裙摆就想开溜。
念浅安真心好奇,“你就这么怕你六哥?”
“不是我怕六哥,而是大家都怕六哥。”七皇女满脸不服气,“你以前不也怕六哥吗?自从六哥开始入朝观政,又办了几件大事儿,连朝中好些老大人都说六哥不止面冷还手辣,只论公不论私,赏人重赏罚人重罚。何况六哥做了太子后,为人做事越发严苛难测了。六哥娶了你又宠你,你现在当然不怕了。”
越说神色越古怪,仿佛念浅安不怕楚延卿才是怪人怪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除了你以外,我就没见六哥对谁好言好语好脸好脾气过。”
说完不理愣神的念浅安,喊上大宫女抱上贼沉的金船,吭哧吭哧遁了。
楚延卿出詹事府回东宫,就见媳妇儿顶着大肚子像只小尾巴,撵着他跟进跟出嘿嘿直笑。
“怎么了?”楚延卿又稀奇又无奈,洗漱完毕抱着媳妇儿上炕老实坐定,“今儿怎么这么殷情?又傻乐什么呢?”
亲夫好有耐心好温柔哦。
念浅安觉得有好多话想问,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她埋进亲夫肩窝蹭呀蹭,爪子在亲夫身上捏来捏去,“没怎么。就是觉得父皇装病喊累,成日游园赏花流连后宫,我家太子殿下代父监国辛苦了。”
楚延卿边享受媳妇儿弹来弹去的爪子,边坚决表示不上当,“我又不是今儿刚开始监国,你这会儿才觉得我辛苦?还不说实话?”
亲夫教训起她来也好温柔哦!
念浅安甜甜地笑,半真半假嘟囔道:“其实,我是突然发现我家太子殿下越长越好看,越长越危险了。”
“这有什么好傻乐的?”楚延卿上当了,然后跑偏了,“你放心,有承恩公府和十然的例子在,谁再敢拿妾室孩子的事儿烦你,谁就是找死。”
撂完狠话忽然叹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眼睑道:“我这长相……不好。只盼小笨兔子的长相别随我。”
他不喜欢自己的长相,尤其是酷似周皇后的桃花眼。
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像他媳妇儿。
念浅安闻弦知雅,举爪子反对,“我倒盼着小笨兔子能随你。”
楚延卿不敢苟同,“为什么?”
念浅安先撩为敬,“因为我喜欢你呀。”
许久没被告白过的楚延卿:“……”
这么听来,媳妇儿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他也喜欢她。
他要不要趁机推倒她?
他低垂的目光停在媳妇儿越来越大的肚子上,强忍着没有反撩,偏过臊红的耳朵顾左右而言他,“嗯……嗯。你不是说想趁着东宫动土修缮,再在正殿院里挖一方人工湖,把公主府的那一池锦鲤挪进来吗?派人知会公主府了没有?图纸画好了吗?我帮你画帮你选地方,好不好?”
亲夫管起闲事来也好有耐心哦!
念浅安止不住甜笑,终究没忍住实话实说,“树恩,你是不是只对我这么耐心这么温柔这么好?”
专注歪楼的楚延卿有些莫名,“是。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他觉得,媳妇儿今天有点奇怪。
气氛也有点奇怪。
他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做出奇怪的事,忙继续歪楼,“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哪里适合挖湖,好不好?”
好。
念浅安乖巧地由亲夫抱下炕站定窗前。
隔窗望院落,结果夜太黑,灯太亮,人脸山石亭台俱都白惨惨凄惶惶,路过下人无不惊奇侧目。
大半夜勘察地形,好蠢。
深觉春寒陡峭的念浅安:“……噗。”
顿觉晚风好冷的楚延卿也:“……噗。”
小夫妻俩对视而笑,一个弯身一个扬起脸,头碰头傻笑做一团。
蠢就蠢吧。
就这么蠢下去,挺好。
念浅安踮起脚,吻住楚延卿。
春夜晚风拂身而过,乍寒还暖。
(正文完,番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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