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死。”
周皇后动作不停:“……哦。”
既然死不了,就继续相看两厌、纠缠至死吧?
她一盖到底,顺便翻了个极优雅极潋滟的白眼。
昭德帝弹坐而起,牢牢抓住周皇后的手似怒似笑,中气十足嘶声低吼,“周嫦娥!朕说了,朕还没死!”
朕还没死,快扶朕起来,朕还能再活五百年!
念浅安心里补完,嘴里补刀,“父皇好老不正经哦!”
后头说的都是啥哟,简直苏掉她一层皮!
大猪蹄子炖的心灵鸡汤又老又浓,喝起来忒酸臭!
神色变来变去的楚延卿捂住媳妇儿的嘴,弯腰低头咬耳朵,“嘘!就会编排父皇。你怎么不说母后不正经?”
呵,直男。
周皇后的志向多远大啊!
念浅安边嫌弃亲夫边怒赞周皇后,一时偷听一时爽,一直偷听一直爽。
皇上扯完犊子捞回本,真心翻手云覆手雨,玩的一手好人尽其用,推翻旧格局建立新格局,偏事不做绝多留一线,何止捞回本,连储君将来的立足之本都顺手搭好地基了。
果然只有坏人才会死于话多。
皇上话这么多都不带大喘气的,不愧是个好皇上好父皇。
虽然不是好夫君,但是个好大猪蹄子。
她正在高级黑的边缘疯狂试探,忽觉脚尖一瞬悬空,眨眼间已被亲夫半抱着火速弹开,刚远离隔断里外的格栅站定,周皇后已转出里间,一手搭着周姑姑,一手冲她招了招。
“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没什么大事儿。”周皇后只动嘴和眼,先嫌念浅安妆发微乱略脏,后嫌念浅安身绑破布略丑,相当吝啬于动手摸,上下一打量勉强点点头,“既然你在,就去东偏殿看看小七。姜氏和小四这一去,她心里只怕不好受。”
对着儿媳尚算好脸,对上儿子就没好脸了,“满身血污腥气,你也不怕熏坏安安?先去换件衣裳洗洗手脸,完了随我进去,你父皇有话交待你。”
周姑姑忙服侍楚延卿更衣净面。
刘嬷嬷忙撇下太医们抬脚领路,边往东偏殿走边指了指西偏殿,“方才有御前侍卫去了东偏殿,领着八皇子进了西偏殿,想来是让八皇子见姜贵妃、乐平郡王最后一面遗容……”
念浅安一脸“爽完是该出力了”的英勇表情,跨进东偏殿一看,果然不见八皇子,只见七皇女、九皇女。
屋内连个多余的宫人也没有。
唯有七皇女的大宫女,九皇女的奶嬷嬷。
风波过后,做奴婢的往往比做主子的忧虑得多。
刘文圳是皇上身边第一人,忘记谁也不该忘记七皇女九皇女。
不拨人进屋伺候,似乎已经足够表明养心殿之乱另有猫腻。
现在,太子妃亲自来了。
大宫女奶嬷嬷莫名松了口气,惊惧稍减惶恐更盛,忙迎上前蹲身福礼。
七皇女坐着没动,绞着手指紧咬下唇,眼眶通红眼底满是水光,色厉内荏地瞪向念浅安,“我跟你发过誓,绝不再在人前掉一滴泪。你要是特意来看我的,就说些好听话别像以往似的光会气我。”
一开口咬破的嘴唇就沁出血珠,伪装的坚强却更真了几分,“我不需要你安慰。八弟说,母妃和四哥救驾有功、死得其所。父皇还躺着起不来身,我们做儿女的,帮不了忙就更不能给长辈丢脸。”
她强忍哭腔,九皇女见着念浅安再关不住泪水,边拿小肉手去暖七皇女绞得发白僵硬的指节,边小声啜泣,“七姐姐别怕,六嫂嫂来了。我也死了母妃,有我陪着七姐姐。”
总觉得话不顺耳的七皇女:“……谢谢你?”
慧嫔戴罪而死,凭什么和她母妃比?
出力未遂并且英勇未遂的念浅安也:“……请二位原地成亲。”
别人是长兄如父,七皇女是幼弟如父,还养出个护姐狂魔,姜贵妃将来的坟头指定能冒青烟。
她深深怀疑钦天监干的是假活,哪个算出年初一诸事皆宜的?
能不能让她见个正常人干件正经事!
然后就见九皇女破涕为笑,“六嫂嫂好笨,姑娘家和姑娘家不能成亲。”
接着就听七皇女哭腔跑调,“说起成亲,大绿叶来请八弟时,说他亲事已定。他的语气神色,好像以前的我。那会儿我正眼瞎。大绿叶呢?难道他心明眼亮,肖想过我?”
这什么不合时宜的洞察力!
念浅安一脸“丧妣少女请自重”的柠檬表情,“没有难道。所有绿叶都爱我什么的,听起来就好蠢。请别犯蠢,请别轻看大绿叶。”
她承大绿叶的情,果断帮大绿叶遮掩。
旧情如浮云,还是各自安好吧。
七皇女噎得泪意变恼意,“你又气我!我名下出去的人,我自然不会轻看!”
恼完整个跑偏,立即和念浅安互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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