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你携款潜逃。”念浅安丑话说得贼溜,半点不受感情支配,啪啪拍出一沓银票并两份契约,公事公办道:“银票你先拿好。契约我都写好了,空出的地方留给你填写本金数目。我先摁好手印,回头你把手续办了手印摁了,再还给我一份就行。”
边说边哈了口气,怒摁沾过红印泥的大拇指,然后指着空白处嘿嘿道:“数目你要是能多填点,我一百个愿意。头一年我们五五分,往后谁出得多谁就分得多。说到底立身根本的方子是我出的,你就先吃一点点亏,求别在心里骂我是奸商。”
什么话都被她说了,还变戏法似的什么都备齐了。
柳树恩眼角眉梢都透出忍俊不禁的笑意,强作正色地点头道:“念六姑娘是公私分明、持筹握算,绝对不是奸商。你要我办的事这样多这样重,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尽快抽出功夫打点妥当。”
“能者多劳。”念浅安捧着脸支着手,撑在桌面上笑看柳树恩,“柳公子多条赚钱的路子,我能有柳公子这样的得力帮手,果然没看错人。可见我们确实真有缘分,以后还请柳公子多多关照了。”
她谈完生意准备谈感情,非常含蓄地撩了一句。
柳树恩本想转正的身形又侧了回去,抓瞎拿起契约,似在专心审视内容,口中却低低道:“几次接触,我才知道念六姑娘是个不同寻常姑娘家的妙人。不仅口角伶俐,还常常妙语连珠,但对着其他人,尤其是……外男,还是别这么说话的好。”
念浅安没自恋到以为柳树恩是在吃醋,闻言暗暗偷笑,趁机又委婉地撩了一句,“这不是和你私下独处,才有啥说啥么。别的外男,可没这个待遇。”
柳树恩哭笑不得,嘴唇翕合几下似乎找不出话回应,抿着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仿佛在无声地笑。
念浅安静静看着他,忽然发现柳树恩没有刀疤的半边侧脸,其实很耐看,可惜不说话没表情时,显得有些呆板。
她暗搓搓挪了挪手肘,想凑近一些细看,柳树恩却突然转过头来。
“原来念六姑娘所谓的抢奈香阁的生意,不单是字面上的意思。”他静心看过契约,越看越惊愕,“这契约上所列的条条框框,竟是要断了奈香阁的销路,抢先占尽脂粉铺子要用的各色货物,断绝奈香阁的货源?”
说着不由转过身正对念浅安,盯着念浅安的双眼道:“念六姑娘不是想抢生意,而是想彻底踩死奈香阁,做京中脂粉铺子的独一份儿?”
“昨天我还取笑你脑子转得慢,看来我说错了。”念浅安不惊不慌地咋舌道:“柳公子不是脑子转得慢,而是得看对什么事什么人。我敢黑字白纸的写下来,就不怕你看出来。我们这门新生意,确实是针对魏家。”
“念六姑娘不必刻意强调’我们’二字,我还不至于因此就反悔。”柳树恩肃然神色一松,有些无奈道:“我只是不明白,念六姑娘为什么突然针对魏家?”
“因为我看魏家的某些人不顺眼。”念浅安半真半假道,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再说了,成功是可以复制的,也是可以推翻超越的。”
她指的是孔震。
在她初建奈香阁、刚开始涉足魏家产业时,生怕苏的光芒闪瞎魏家人的眼,没少暗地里指使孔震背着魏家人帮她的忙,等到后来被魏父察觉后,孔震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帮手,不可避免地转暗变明,成为了魏家全家的帮手。
经由她手盘活的各式产业,一半交由魏母、魏家大哥二哥打理,一半则交给孔震继续发扬光大。
以前,她以为魏父是怕她太操劳损耗病体,才不让她再牵涉其中。
现在重新回头看,疼惜她这个病娇是真,顺势壮大魏家身家、全权掌握钱财也是真。
魏家产业在她被蒙在鼓里时,只怕早已牵连进各色权钱交易中了。
而牵一发动全身。
踩死奈香阁,必定能动摇魏家其他产业。
柳树恩不知她所想,只当她指的是魏明安,看向念浅安的眸色同样深不可测,“念六姑娘是想学魏四姑娘?那你可知道,孔震和魏相关系密切,和魏四姑娘同样交情匪浅。奈香阁背后,连着的可是飞鱼卫。”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奈香阁的半边天,可以说是孔震一肩扛起来的。
孔震不再是纯粹的孔震,而是飞鱼卫指挥佥事,奈香阁被划入飞鱼卫的势力范围,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后知后觉、并且已被迟来的真相虐过的念浅安表示很气,“飞鱼卫又怎么样?官有官道商有商道,凭实力做生意,是输是赢都得乖乖低头认栽。不服只管来战。”
柳树恩闻言眼神微闪,忽然低声笑起来,“念六姑娘果然志向远大。不如你想办法借着搞垮奈香阁,拔出飞鱼卫暗地里的所有产业,到时候抄出的银子一半归朝廷,一半六皇子抽三成,你抽两成,如何?”
念浅安一时愣住,“……难度太高了,我选择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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