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矣重新睁开眼睛，神智恢复清明。

他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净的毛巾，将水珠擦拭干净。

套上酒店的睡衣，系上腰带，一如平日里的随性懒散，踏出浴室。

然而，江归矣没有在床上看见那一小团人影。

他绕到床的另一侧，发现顾缓缓从床上掉了下来，她醒了，可神智还是错乱的。

她挣扎着抓住床沿的床单，嘴里咕哝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话。

江归矣靠近之后，才听清她在念叨。“我···我要卸妆才可以睡觉···皮肤才会好好”

江归矣：“····”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要卸妆？

江归矣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她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抓着他的袖子，说。“我要卸妆····”

他无奈的看着她，经过那么一番纠缠，她脸上的妆居然都没花，依旧服服帖帖的。

顾缓缓碎碎念叨着。“我要卸妆，不卸妆····皮肤会变差的，还要长痘痘····”

江归矣：“·····”

女人对于爱美这件事的执着，令人费解。

别人喝醉耍酒疯是唱歌跳舞说真心话，她喝醉了倒是惦记着要卸妆。

“好，卸妆”江归矣扶了扶额，有些无奈，然后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去那里卸妆”

顾缓缓踉踉跄跄的往那个方向走，走了没两步，人又要栽倒。

江归矣一把扶住她，带着她进了浴室。

就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别指望她能自己卸妆了。

江归矣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洗脸台上挑挑拣拣。

这个酒店全套洗护用品都有，女人那些瓶瓶罐罐他分不清，而且瓶子都差不多，他得一样一样拿过来看。

终于，他找到一小片卸妆水。

江归矣问她。“是这个吗？”

顾缓缓不假思索的点点头，看都没有看一眼。

江归矣思忖片刻，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来着。

他打算出去找手机搜索一下，可顾缓缓现在对他而言，有点麻烦，怕他一没看着她，这小醉鬼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意外来。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浴缸，将她抱进去，防止她再跌倒。

他对她说。“你乖乖在这等我”

她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江归矣转身出了浴室，去床上找自己的外套，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他在搜索框里输入几个关键字，一边记着怎么使用一边往浴室走。

谁知，还没进浴室，里头就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

他心头一跳，立刻冲了进去。

浴缸一段的水龙头被顾缓缓碰开了，水不停的注入池中，已经没过了她的小腿肚。

她坐在浴缸里，浑身上下被水淋透，好似一只水中生而出的水仙，长发尾端湿漉漉的搭在肩上。

她哭得梨花带泪，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进了池水里，荡出阵阵涟漪。

江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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