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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和上厕所都是游戏里危险系数比较大的事情,若不是因为身上残留下的粘液味道太难闻,他也不会挑这个时间段沐浴。
苏尔意识到一直以来太过相信潜意识里的判断,以为神算子和小孩刚离开,袭击卫骏的妖物也才被击溃,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卷土重来。
可用人类的理智去揣度怪物的思想,本身就不妥。
万幸的是,他轻而易举从水中起身,但就在下一刻,水面起了一层涟漪,整个浴池的水开始晃动。
即便苏尔已经屏住呼吸不动,涟漪非但没有消退,反而一层层朝他这里靠拢。
苏尔可不敢在水中用电击器,别鬼没死先把自己电死了。边后退边开始设想最恐怖的情况打预防针,无非是水面变红,或者从里面浮出一个可怕的人头。
脑补的画面还未完成,水面已然多出黑色的发丝,半张惨白的脸从水下一点点升起。
除了水的颜色没变,其他简直和苏尔幻想中一模一样。
他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
一个沉在水里的人头迅速朝苏尔游来,根本不给任何反应的机会。
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苏尔上不了岸,担心挣扎太过一不小心会滑倒。索性准备搏一把,看能吸食这位‘不速之客’多少的阴气。
惨白的脸颊终于彻底浮现出水面,正式对上的一刹那,苏尔张开嘴,不是因为要吸阴气,而是惊讶。
“祝芸?!”
他失声道。
苏尔想起刚从第二个副本回来的那天晚上,半梦半醒间也是看到祝芸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就连水藻的味道都似曾相识。
冰凉的手指抚摸着脖颈处的伤口,微微用力,刚结痂的地方被残忍撕开。
疼痛让苏尔手指合拢,试图寻求逃生之法,无果后又想着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你是祝芸么?”
“算是吧。”
幽幽的声音飘过来,竟是给了他回应。
苏尔抓紧时间出了道数学题:“证明给我看。”
那张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神情,不过几秒钟就报出答案:“[1,3]。”
“……”
以苏尔的数学成绩,再高难度的题目,他是想不出来了,拖延时间的想法就此打住。
脖子上的伤口历经两次摧残,现下正不停往外面渗血珠。
“别听主持人的。”祝芸的手没离开脆弱的颈间,似乎想杀了他又忍了下来:“苏尔,先别走,我给你留了东西。”
苏尔:“电……”
“不是那个。”因为脸颊有些浮肿,祝芸的笑容也不如往日印象中的好看:“东西就在鬼宅里的那口井里,记住要白天去。”
刚说完杀意便再次从她的眼中浮现,卡在颈间的双手开始用力。
“祝……”
极其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
祝芸死死盯着他,慢慢松开手,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苏尔吸了口气,迅速也进了水,努力睁开眼睛,可惜水池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随着祝芸一消失,花蛇瞬间不安分了起来。苏尔把最后一件外衣披上上岸,毫不迟疑电了它一下,花蛇这才老实下来。
头发是湿的,衣服也是湿的,苏尔却完全感觉不到冷,甚至试图汲取这股冷意令自己清醒。今晚遇到刺激的事情太多,经过拐角时,看到再次出现的神算子都没能令他产生太多的惊讶。
小孩不知被送去了哪里,神算子孤身一人站在树影斑驳处,无视他的一身狼狈冷冷交代:“明天会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抓住它。”
苏尔:“什么机会?”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神算子就凭空消失。
心事重重,苏尔走到纪珩的屋子门口,后者正靠着门框同卫骏说话。
先看见苏尔的是卫骏,一脸纳闷:“怎么弄成这样?”
纪珩侧过身,瞥见还在往下滴水的袖子微微皱眉:“去换身衣服。”
苏尔没应声,反倒走到他们面前停下,很清楚有些事情的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好比去鬼宅找东西,以现在的实力去就是送死。
纪珩平日里对他很照顾,还给过道具,苏尔也不怕真有好东西对方会据为己有,若是如此也算是还了之前欠下的。
“我碰见了水鬼。”苏尔没暴露祝芸的身份,缓缓道:“她说鬼宅里有东西让我去拿。”
纪珩略一沉吟:“鬼引诱玩家去冒险是常事,但也不排除真有高级道具。”
“那之后我又遇见了神算子,听他的意思想明天强行送我离开副本。”苏尔苦笑:“水鬼已经告诉我藏东西的准确地方,还嘱咐必须白天去,主持人却要我离开……”
说着不禁露出愁苦的表情:“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纪珩唇瓣微动,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的卫骏眼皮颤抖,适才差点在屋子里溺死都没爆粗口,这会儿竟然飙脏话:“你他么说的是人话么!”
同为玩家,自己还在挣扎着如何活下去,苏尔竟然已经开始考虑究竟是让主持人帮着作弊离开副本,还是接受女鬼的唆使去寻找机缘!
被这一嗓子吼得条件反射一抖,苏尔皱着眉朝纪珩靠拢,低声问:“他没事吧?”
卫骏一向给人的印象不错,温和有胸怀,是此行队伍的主心骨,但现在看着十分暴躁,就像是炸了毛的猫。
纪珩淡淡道:“你日日刷五三努力往本科线靠拢,保送生却在这时一脸为难说不知该选清华还是北大,对于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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