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警察,毒贩,叛徒,每个人的身份都有故事,所有的存在共同推动副本的发展。
一反常态完整的故事线中,唯独一个身份很多余……实习接引员。
派发邮票这种事有主持人来做,实习接引员根本没存在的必要。副本无故安插这么一个角色,甚至让他来打主持人的下手肯定有原因。
纪珩瞄了眼苏尔系在腰间的外衣,苏尔会意,依次从临时做得小兜里掏出泥人,吩咐道:“去找实习接引员,他喜欢穿一身黑,不会像正常人一般自在行走在阳光下。”
边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大概勾勒出一副人物肖像,不过实在不太像,纪珩看不下去,对线条进行改动,不说十成像,至少有个七八分。
特殊情况下,数量是能代替质量的。譬如此刻,泥人军团虽远不如小人聪明,但行动力强,能迅速在不大的镇子上展开潜伏搜寻。
一小时后,苏尔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离开暗巷,得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仿佛又重活了一次。
因果好轮回,来得头一天,苏尔张贴过守墓忠仆的寻人启事,如今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他和纪珩的通缉令。在好在有小人带路,走得还算顺畅,发现有其他人靠近,它们便会提前给出警醒。
实习接引员白日里是独处状态,他似乎对什么都兴趣寥寥,独自坐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等待黑暗的降临。
纪珩和苏尔出现时,实习接引员并不是很欢迎,将双方的位置摆在敌对面。
苏尔:“我没有恶意。”
实习接引员淡淡道:“你们想要抢夺邮票。”
苏尔摇头:“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句话似曾相识,纪珩记得在新手场时,苏尔对待一个有故事的鬼,是把对方用线吊着放进冲水马桶,来来回回冲刷好几次。
“我最欣赏有故事的人。”苏尔试图博得好感。
实习接引员摇头:“我连记忆都不全,哪里来的故事。”
“……”
“不过我倒是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我渴望带给每个人自由……我帮助人逃脱了生死轮回,然而他们却说自己心灵不自由,于是我找到一朵能影响人神志的花,赋予它力量,期盼带给迷茫者精神上的自由。”
“可后来,它们都背叛了我,我耗尽力量让永生者抬着本应踏入的棺材赎罪,让花周而复始地沉睡苏醒再继续沉睡。”
苏尔垂眸:“你带给人的是逃避,不是自由。”
实习接引员毫无波动,哪怕被否认了全部价值。
苏尔问:“为什么还有人渴求成为抬棺人?”
实习接引员:“他们只看到了永生,看不见其中的痛苦。”
叹了口气,他开始谈起对自由的见解。
浪费时间和三观不同的人谈价值观没意义,苏尔选择打断后开门见山:“我想彻底消灭毒王。”
实习接引员突然阴森森地笑了:“好,不过你要成为抬棺人。”
苏尔沉下脸,纪珩不动声色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眼神……走。
就在纪珩要丢出符纸前的一秒,实习接引员慢悠悠道:“现在是九点半,不久前我给了镇上的小孩一点钱,让他九点二十的时候通知理治局的人,来这栋民房抓逃犯。”
抬眼望向窗外:“算起来他们最多还有一刻钟到。”
实习接引员收回目光凝视纪珩:“一刻钟内结束不了一场战斗,即便你也许能战胜如今力量破碎的我。”
纪珩冷冷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实习接引员站起身,指着苏尔说:“我能看出他对抬棺人的不屑和厌恶,那个叫许鹤的反而一直梦想成为抬棺人,等他来了,发现苦苦追寻的一切被别人轻而易举得到,不是很有意思?”
“再者,瞧着你们俩关系不错,为了活命,眼睁睁让同伴沦为被抬棺人,也挺有趣。”
面对不加掩饰的恶意,苏尔手指微微合拢。
“答应他。”纪珩突然道。
“嗯?”
纪珩:“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
实习接引员饶有兴趣地望着朋友即将反目的画面。
苏尔没生气,沉吟稍顷:“牺牲一个保全大局是条出路。”
纪珩点头,又问:“自由之神遭到背叛黑化,你现在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成为抬棺人后该做什么?”
苏尔想了想:“报复社会。”
纪珩满意地笑笑:“怎么报复?”
苏尔缓缓吐出四个字:“无限副本。”
纪珩遂即看向实习接引员:“既然你想让他永远留在游戏中,抓紧时间开始吧。”
说着大方走到一边,让苏尔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实习接引员伸出手,志在必得的笑容还未完全勾勒,整条胳膊突然被蓝色的火焰席卷,任凭他痛得在地上打滚,火没有丝毫熄灭的意思。
起先实习接引员以为是纪珩在搞鬼,直至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才明白过来是游戏的意志。
为什么?
为什么游戏要用惩处叛徒的方式对待他,明明自己没有任何违规操作?!
距离理治局的人到来最多只剩十多分钟,纪珩却是花费五分钟大概讲了苏尔在天机城时的表现,重点提到了丧尸结局。
“如果你是游戏,看到有下属试图把这样的玩家永远留在游戏中,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实习接引员设身处地想了下,忍痛吐出一句话:“总、总有贱人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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