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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嘁”了一声,“大概吧。”接着他又超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让他跟过来的……”
萩沢让默默听着,没发表意见。
他们刚从地下通道走出来,就对上了一群端着枪的人,黑西装戴墨镜,一个比一个严肃正经。见来者不过两个小孩,且其中一人还是中原中也时,本来对准他们的枪口就放松地收了回去。
萩沢让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这群家伙的领头人。
那是个披着黑大衣、身上各处缠满了绷带的少年,此时正盘腿坐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上,手里捧着掌机正热火朝天地打着游戏。
“……”
中原中也一看到对方就垮下了脸。
余光瞥见的萩沢让忍不住眨了下眼睛,这就是那个“自杀狂魔”?
“喂——混蛋太宰!”中原中也中气十足地冲那少年——也就是此次代表港黑方面,与他一同调查荒霸吐事件的太宰治,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刚才还因中毒而冷汗津津的虚弱样。
太宰治充耳不闻,噼里啪啦的按键声和华丽的游戏特效声在并不宽敞的厅中回荡,无比嚣张地冲击着中原中也的耳膜。
萩沢让眼瞧着中原中也额角暴起根根青筋,十分自然地拍背安抚,“中也哥别生气,毒素还没完全清除呢,血压上升毒素扩散了可怎么……”
“啊——”
这时候,太宰治突然仰天长叹一声。
“又GAME OVER了……咦?”
他好像才注意到萩沢让和中原中也两人似的,脸上还一副“你们什么时候出现”的困惑样,看得中原中也忍不住想直接用拳头招呼过去。
太宰治的视线飞快地略过炸毛跳脚的中原中也,定在了萩沢让身上。
他笑着举起手,冲他们——准确来讲,是冲萩沢让挥了挥,声音软绵态度友好地说:“你好呀~”
萩沢让也友好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中原中也龇了龇牙,虽然和太宰治这人相处的时间还短,但他们在这次调查荒霸吐传言的事件中也算是合作过一回了,对他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对比太宰治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此番见识到原来他也有友好待人的时候,中原中也忍不住就有些阴谋论了:这家伙难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太宰治从铁皮箱上跳下来,笑眯眯地打量着萩沢让,“久闻大名呀,让君。”
“久闻?”萩沢让歪了下头,笑着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您也被森医生抓童工了吗?”
“让君!”太宰治惊呼一声,就跟找到革命组织的同志一样激动得两眼发亮,一屁股挤开旁边的中原中也,紧紧地握住了萩沢让的手,“难道你也是吗?!”
萩沢让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中原中也:“搞什么鬼啊混蛋太宰?!”
“唉!”
两人不知为何齐齐叹了一口气。
中原中也:“?”
太宰治:“黑心老板!”
萩沢让:“无良医生!”
太宰治:“剥削!”
萩沢让:“压榨!”
太宰治:“明明说调查结束就给我配无痛毒药的,大骗子!”
萩沢让:“明明临别之前我就把欠下的账结清了,大奸商!”
两人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抱头痛哭,当着一群港口黑手党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他们现任港黑首领。
中原中也:“…………”我看真正关系好的是你们两个才对吧?
“咳咳……”这时候,一个带着单片眼镜的老绅士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相见恨晚的一大一小,恭敬欠身道:“行动结束,我们该回去向首领复命了,太宰先生。”
“诶?要回去直面那个黑心老板了吗?”太宰治万分遗憾,拖长了语调兴致缺缺地说:“是是——知道啦——”
他迅速收拾好表情,没了之前那般活宝样,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沉静了下来,冲萩沢让伸出手,“太宰,太宰治,请多指教啊,让君。”似乎也没森先生说的那么无趣嘛。
如果忽略他身上那些多到不像话的绷带,太宰治就是一名温雅随和的新世纪好少年——尽管新世纪好少年不会像他这般,随时都能与身后的黑暗融成一片。
准确来说,太宰治与黑暗并不是全然分割开的两个部分,后者就像他脚下的影子一般,形影相随、跬步不离。影子在黑夜的掩护下,张牙舞爪肆意癫狂犹不可察,然而一旦他站到阳光底下,脚下的黑影便再无所遁形。
有意思的家伙。
萩沢让伸出手与他交握,扬起笑脸道:“萩沢让,以后也请你多多指教啦,治哥!”
太宰治:“……?”这孩子这么自来熟的吗?
中原中也不满地一个劲戳萩沢让的脑门儿,“好好改一改你见谁就叫哥的毛病啊!”
萩沢让捂着脑袋委屈巴巴:“不觉得这样会很亲切吗?”
中原中也:“对谁亲切都行,对他就不行!”
“中也?”太宰治表情夸张地大呼小叫道,“你难道就是传说中会严格把控孩子交友情况的老妈子吗?”
“哈?!”中原中也跳脚,“混蛋太宰!你说什么?!”
太宰治捂着嘴巴,一脸怜悯地斜眼看着他说:“中也不但长得矮,还耳背。”
中原中也炸毛,一脚就踢了出去,“我才十五岁!一定会长高的啊!!”
闻言,萩沢让悄悄伸出手在头顶上比划了一下,目测一下中原中也的身高,再回忆了下一年多前两人的身高差距。
嗯……再过几年他应该就能比他中也哥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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