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提前下班啦。”
中原中也:“提前下班?他有说过去哪吗?”
“没有说……”梦野久作不解地看着他,“中也先生也不知道吗?萩沢先生说他和你今天晚上都不会回家,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忙事情呢。”
中原中也:“……”巧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会回家。
嗨呀这臭小鬼,到底搞什么名堂?
中原中也忍不住咂了下嘴。
接着他又问:“让还说什么了没?”
梦野久作:“让我戴好手链乖乖待在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
中原中也:“没了?”
梦野久作看了一眼桌上的作业,试探着说:“好好完成作业算不算?”
中原中也:“……”看来是没了。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如此,那就把东西收拾收拾好,让三浦早点送你回家吧。”
梦野久作“哦”了一声,闷头开始收拾文具和作业。
中原中也刚走出去没两步,蓦地转过身,手指隔空点了点他:“不许缠着三浦给你买蛋糕,否则没收你的游戏机和漫画书!”
梦野久作:“……是。”哼,就知道拿这一套对付小孩子,两个可恶的大人!
从梦野久作口中得知今晚应该会有大事发生,中原中也就没有离开港黑事务所大楼,一直待在自己办公室。
待到夜幕降临,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了大雾中,中原中也才知道,六年前的某位客人再次来到了横滨。
另一边,横滨租界某座废弃高层建筑内。
“说起来……”萩沢让对着穿衣镜,熟练地给自己打好领带,漫不经心地道:“以前都没发现呢……”
太宰治将一边的头发梳到耳后,从镜子里看着背对自己的萩沢让,好奇地问:“没发现什么?”
“治哥有种孩子式的天真或者说……浪漫?”萩沢让不太确定地形容着自己的感受,“因为喜欢白雪公主的剧本就应景地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什么的。”
“诶?虽然我一直都是这样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呢,还是从让君这儿。”太宰治放下手中的梳子,将白色的长外套披在肩上,转过身看着正在戴袖扣的萩沢让,“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嗯……大概是……”萩沢让整理好袖扣,轻笑一声,“以前光是恨你都来不及了,自然也不会关注太多的事情吧?”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眨了下眼睛。
他倒不是意外萩沢让恨他,毕竟他俩其实对这事儿心知肚明,只是意外他竟然如此坦然地说出来了。
因为能说出来话,就代表太宰治不再是萩沢让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认为……
太宰治忽地视线下移,看到了萩沢让袖子上的蓝宝石袖扣,微微一笑,说:“那让君呢?打扮得这么正式帅气,是准备求婚吗?”
萩沢让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那对蓝宝石袖扣,似笑非笑地说:“求婚吗?唔……谁知道呢。”
六年前,“白麒麟”涩泽龙彦被异能特务科引入横滨,意图阻止非法组织之间的大混战。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涩泽龙彦的到来,竟然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萩沢让当时在横滨乡下整理他父亲留下来的情报资料,错过了那场为期八十八天的龙头抗争。
所以,这还是萩沢让和涩泽龙彦第一次见到对方。
他们很有共同语言,都喜欢品鉴漂亮的宝石,与此同时,也都一心一意地追逐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加起来都及不上的唯一一颗珍宝。
对此,陀思妥耶夫斯基还说了一句:“如果不是情况不对的话,或许他们还能成为知己?”
太宰治却说:“不可能的啦。”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解道:“可是他们爱好相同,唯一的目标也不一样,应该不会产生冲突的才对?”
太宰治:“涩泽先生我是不知道,可让君是不可能让别人侵入他的世界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向正在欣赏异能力结晶的二人,喃喃道:“是吗……”
“真是漂亮呢。”萩沢让看着眼前一排排的红宝石,忍不住喟叹出声。
这些红宝石都是异能力结晶。
涩泽龙彦的异能力可以将异能力者的异能从体内分离出来,若是异能力者被分离出来的异能杀死,那么异能力结晶就会自动来到这个地方。
“不过漂亮归漂亮……”话音一转,萩沢让又淡淡地说:“千篇一律的,根本毫无收藏价值。”
涩泽龙彦抿唇笑着说:“是啊,如果真正值得收藏的那枚宝石不在这里的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涩泽龙彦的收藏室外有一张小圆桌,围着桌边摆了四张椅子,各据一方,那是之前四人汇面交谈的地方。
萩沢让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身前,十分悠闲地看着收藏室内上演的反转剧。
太宰治被涂了毒药的短刀扎中后背,无力地倒在了地板上。
“让君。”陀思妥耶夫斯基越过涩泽龙彦看向萩沢让,“我还以为你是来协助太宰君的?”
“哪里的事。”萩沢让温和地说,“我可不像你们那样想得多且复杂,我的目的无害且单纯,和你们这群黑漆漆的煤球可不一样哦。”
还未失去意识的太宰治动了动眼睛,艰难地笑了两声,“是吗……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如果我死了的话,那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眨了下眼睛,“难不成……你只是想亲眼看着他死?”
萩沢让没有回答,只是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混沌成一片,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待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再将涩泽龙彦一刀割喉,收藏室内的异能力结晶连同倒地的太宰治一起,凝聚成了一头身形庞大的红龙。
这时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慢悠悠地走到了萩沢让跟前。
“我很好奇,你的异能力为什么没有分离呢?”
“谁说的?”萩沢让微微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出手指,指向了厅内不起眼的角落中,“看。”
陀思妥耶夫斯基循着他指出的方向看去,一个透明的、与萩沢让一模一样的身影被金色的锁链五花大绑地捆缚在角落中,一动不动,表情僵硬,犹如一座冰雕。
瞧见那条金色锁链,陀思妥耶夫斯基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随即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上方,好像透过穹顶看到了那把悬浮在高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
“原来‘王’的力量是无法被分离的么……还是说,你得到的能力与‘人间失格’类似?”陀思妥耶夫斯基猜测道。
“既然你都猜了我的异能力那么多年,不如接着猜下去?”萩沢让起身,从桌上的苹果篮子里抽出了第三把短刀,施施然地走到具现化为人形的异能身边,蹲下,毫不留情地将它的胸膛剖开。
没有血肉、没有骨骼、没有心脏,只有一块红色的菱形宝石,与之前收藏室里的红宝石别无二致。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确认自己也是芸芸众生中平凡无奇的一员时,还是有些不甘心呢。”萩沢让幽幽的叹了口气,“希望他不要嫌弃才好。”
“他?”陀思妥耶夫斯基挑了下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所以你的真实目的,只在于取走自己的异能力结晶?”
萩沢让将手中的刀子丢到一边,眼神迷离地看着捧在手中的红宝石,脸上泛起略显病态的红晕,吃吃地笑着说:“他想让我陪着他活,那我就得好好活着。可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把心脏剖出来交给他呢?没办法,我也只能用别的什么代替了。”
萩沢让小心翼翼地将红宝石收了起来,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
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着下巴说,“这么来说,你的目的确实很简单,不过……”
他看着萩沢让离去的背影,紫色的眼眸中笼罩着厚厚的阴霾。
“前提是,你和太宰君没有说谎的话。”
萩沢让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声音轻轻的、淡淡的。
“我们为什么要说谎?”
“‘我们’?”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继而像是想通什么似的,无奈地笑了,“原来如此……那么,期待再见了。”
之前在石板守护战中使唤了太宰治,这次太宰治就使唤了中原中也。
只是从骸塞顶层走下楼的这段时间,刚才那条体型庞大威风凛凛的红龙,就已经被污浊全开的中原中也给消灭了。
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悬浮在空中,萩沢让拥有可以压制力量的“制约之链”,只要他想,就能让半空中的中原中也恢复意识,并将他拽回自己身边。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
达摩克利斯之剑化作团团光粒消失在空中,萩沢让深吸一口气,双手笼在嘴巴前,做喇叭状,高声对中原中也大喊:“中也哥——!你该回来啦——!”
一如九年前,在变成废墟的羊据点中,那个面对“污浊”而无能为力,只能试着用呼喊唤回中原中也的小男孩。
然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呼喊并没有落空。
他的蓝宝石从空中徐徐降落,回到了他的身边。
萩沢让向他敞开双手,紧紧地拥着他,叹息一般地说:“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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