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温承修朝她笑了笑,剑眉高挑,一身藏青色的狮纹官袍贵气非凡,只是这次同往日不一样,他腰间还佩着把多年伴随他征战沙场的长剑。
他压低了声音:“刚从皇上那边过来,皇上已经上船了。提前忘记告知你了,这次正好我在朝中便请命负责了这一路上的护卫,送你到承和行宫那边。”
周围还有值守的侍卫,他们在这里说话并不方便,好在温映寒身后跟的是明夏,对温承修也熟悉,这会子也懂得主动退开半步的距离。
温映寒想跟他说,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瞒着她,可对方却眼尾微抬示意了一下,“快些上去吧。登船的时候别看东看细,当心脚下。”
他说完便退开了半步,同他手下的那些侍卫一样,站在了道路两侧,目送她上船。温映寒动了动唇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正是调查薛家贪污一案的时候,温承修竟不留在皇城里部署,跑来做什么护卫了,温映寒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有事情没告诉她。
明夏扶了她的手,“娘娘,咱们先走吧。”
甲板上干净平整,从这个角度抬头望去刚好能看见上方高大的桅杆,船两侧的窄道上还有几个小太监在匆匆来往向底部的船舱之中搬运物件。
温映寒原以为住的地方会狭小一些,直到早已在里面收拾布置的芸夏迎了她进去,她才发现这里面的布局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宽大、舒适,处处透着尊贵不失体面。
芸夏手脚利落地将里面的一些物品替换成了温映寒习惯的那些,她边往里面走,便开口介绍:“娘娘,这是皇上安排过的,一切以舒适为先,虽比不得咱们宫中,但东西样样都是极好的。”
跟在温映寒身后的几个小宫女也都好奇地四处打量,这次她带的人不多,近身伺候的还是芸夏和明夏两个,其余几人是预备着到行宫那边做做杂事什么的。
船舱里终究是不怎么透气,里面的木窗都是上下开合的,没办法全部打开,最多支起一小道缝隙,温映寒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闷。
行宫要明天才能抵达,总不能这剩下半天多的时间一直只在船舱里闷着。她也是许久未见过宫外的景色了。
船舱之外白云蓝天,流动的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江水的味道,不知名的水鸟在远处的岸边盘旋,随着船只驶远逐渐缩小成点,直至消失不见。
温映寒望了一会儿远景,正想回眸同芸夏说话,不经意间余光一瞥,便看到了两个小太监还在搬那些搁置在船侧的地板上的东西。
那些物件有大有小,有的装好了箱子,还有一部分是一些深棕色的罐子。
“这些是什么?”
她朝那边走了两步,罐子码放的比较整齐,罐口的地方仔细地密封着,看着沉甸甸的,船只颠簸也不曾也半分的挪移。她抬手朝罐子的方向探去。
“皇后娘娘!”
温映寒指尖一顿,抬眸便看见一个刚从底下的船舱里上来的小太监,匆匆往这边快走了几步,他满头大汗似是刚运下去一批东西。
“皇后娘娘,奴才们马上就把东西搬走,您别碰了,别脏了您的手。”
他擦了把汗垂着头行礼,看着十分恭敬。
这船上除了温映寒自己带上来的几个小宫女,其他人都比较眼生,温映寒收了手指,“这都是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都是些杂物,这几箱是衣服什么的,坛子里是酒,到了行宫那边备给小厨房做饭用的。”
温映寒又看了地上那几个罐子一眼,确实像酒坛,搬上船来的物件基本都是被检查过的,就是这酒也未免备得太多了些,“需要这么多酒?”
“做饭的事,奴才也不懂,不过这酒只在皇城有,要在行宫待一个夏天呢,小厨房应该就多备了些。奴才这就搬走。”
另外一个搬东西下去的小太监这会儿也回来了。温映寒淡淡地收了视线,“你先去吧。”
小太监领命便俯下身抱起了两个罐子。
微风迎面吹来的瞬间,空气中夹杂的江水味不易觉察地发生了几分细微地变幻,温映寒想要转身的脚步忽而一顿。
她怔怔地望向那个小太监的背影。
芸夏跟在温映寒身后,不明所以,“娘娘,怎么了?”
温映寒朱唇轻轻抿了抿,“先回船舱里。”
她见那个小太监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回身不动声色地往最里面自己房间的方向走,敛眸眉心紧蹙着细细思忖,也没注意到周遭的变化。
身侧一间本该放置杂物的房间忽然打开。
“别怕,是我。”
温承修一把拉住了温映寒的胳膊,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芸夏险些惊呼的动作。
“到屋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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